“我在你心裡就是這種形象嗎，”塗思竹嗔怪，她平日裡和郝玥關系很好，經常亂開玩笑，“還有向祁清，當然小玥不喜歡的話，我也很願意跟你單獨去哦。”

向祁清。

這個名字比煙花還要劇烈，在她的胸腔裡轟鳴鬧響。

“什麼，去，去哪？”郝玥趕忙接話，聲音急切到破了一點音。

“還能去哪，去食堂吃大嬸做的美味大餐，走吧走吧。”塗思竹一手拉起向祁清，走到前台敲了敲她的桌子，示意她跟上。

窗外的光線很好，陽光正盛，初春最冷的一段時日快要過去了，綻開的各類花朵透露夏意的邊角。

光芒透過食堂的窗戶，照耀全身，暖到了心底。

郝玥坐在向祁清的對面，不時悄悄斜眼，看了看面前專心進食的人，對方新剪了一個有層次的短發，最長處恰好能夠擋住後脖頸，短邊的垂發蓋住耳朵，清亮的眸子宛如有一眼清泉水在其中，隻是對視一秒，都能感覺到心要跳出嗓子眼。

但是她已經結婚了......

心思一旦出現，就難以壓制，郝玥一口一口地夾着米飯，思緒都飛到了天邊去，被塗思竹逮了個正着：“想什麼呢，小玥，你姐姐我本人就坐你旁邊，不用在心裡再想一遍。”

“你滾一邊去，”她在桌下踩了她一腳，懶得同她多說，“誰想你了？還有，我可比你大兩歲，誰是姐姐你搞搞清楚。”

塗思竹十分嘴欠，哪怕腳疼得要命也要繼續：“姐姐，你是我姐姐，玥姐姐不是在想我，那就是在想祁清了，是不是？”

郝玥“唰”得一下紅了臉，緊張地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什麼：“你......你别亂說！向祁清可是結婚了的。”

她說着，還瞟了前方面容清冷的人一眼：“你要是瞎說瞎傳，她愛人會不高興......”

“沒有愛人了，我離婚了。”

向祁清沒停下吃飯的速度，輕而易舉地将這話說了出來，就像是在讨論今天的天氣。

四目瞬間盯向她，要給她身上戳幾個窟窿。

“你......什麼時候結的婚？”塗思竹摸不着頭腦，也問不清重點。

“一個月前吧，不過還沒徹底離掉，離婚證還沒打，”向祁清咽下筷子上的紅燒肉，喝了點湯，“都過去了，我們之間不會再有别的故事了。”

“......是一個月前離的婚，還是一個月前結的？”

“好了，你别問了，”郝玥制止了塗思竹無休止的問題，生怕她戳到向祁清的傷心回憶，“你有點眼力見行嗎，别人都說了過去了。”

塗思竹正嘟囔“我還沒問長什麼樣”就又被踩了一腳，終于肯閉上嘴，低頭吃她的飯。

四周的氛圍又恢複成了波瀾不驚的水波，郝玥才硬壓下去的感情翻了出來，口中普通的食物嚼出了甜膩的味道，一點一點将她浸潤。

她想起了先前那個女人來律所的時候那張高傲明豔的臉，還有大大方方宣誓主權的模樣，無一不在說明她們二人的關系密切。

然而現在，她有機會了。

“......明天中午，我們也一起來食堂吧，”郝玥大着膽子，主動提議，“平時跟我一起飯搭子回老家了，我一個人有點無聊，你們要是吃飯，可得叫上我。”

“天呐，小玥，你居然......我以為你可煩我了，我錯怪你了！”

塗思竹激動萬分，恨不得上去抱住她，被她抵着腦門推開：“你放心，煩還是煩的，哪天隻有你單獨一個人的話，記得千萬别喊我。”

“那也說明你對我更加包容了，太好了，以後我要給你的昵稱改成玥玥！”

“不行！”

向祁清看着兩個人打打鬧鬧，唇角微微勾起，如今有了不再煩躁的工作、能夠說笑的朋友，她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也産生了一點歸屬感。

曾經的人，就讓她留在過去吧。

下班回家後，她編輯了一條信息，給姜晏予的微信發了過去，問她什麼時候去離婚。

她沒回複。

上一條信息還停留在宴會當天晚上，自己發送的“到家了嗎”。

兩條消息，都石沉大海。

向祁清拿吹風機吹着剛洗的頭發，用未幹的濕手去按亮屏幕，一不小心弄掉了手機，面朝下摔在了地上。

她忙關上吹風機，擦幹淨手将其撿起。

手機可能是受了水珠的影響，竟然無意點開了姜晏予的頭像，還放大了。

向祁清正要關掉那個界面，卻眨眼間愣住，沒有下手去點。

姜晏予的屏幕是畫了一隻卡通小貓的泛白賀卡，隻是沒想到放大後，邊角落還藏着一行和背景幾乎融為一色的小字。

“清清和晏予，一生一世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