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飯店門口，陳霜扯着狗的牽引繩，試圖控制它過于旺盛的精力四處亂跑，好不容易才進了包廂，把材料帶給虞熙。

虞熙見了自家的寶貝小狗，開心地揉了揉棉花糖柔軟的毛發，親昵地貼進它的臉：“mommy is here，my little sugar，等會陳阿姨就帶你去美容了，再等等啊。”

棉花糖興奮地“旺旺”叫，從口中發出嗚咽，似乎想訴說自己颠簸坐車的不滿。

撫摸了好久以後，虞熙才接過那份材料，遞給一旁的合作夥伴：“李總，你看看，這是上次那個遊樂場開發的計劃案，關于隔壁區的那片土地......”

非利科技的李總裁輕笑打斷她：“虞總，你說笑了，我們沒有聊過遊樂場開發案，不是一直在談海洋遊輪嗎？”

“啊，真的呢，瞧我這記性，”虞熙拎起企劃案的标題掃了一眼，輕描淡寫，“小陳，棉花糖放在這吧，你可以一會來接它。”

等到徹底折騰完，時間已經将近12點。

棉花糖不愧為塔茲犬，精力非凡，幾個美容師都按不住她，陳霜不僅要看護，還得親自上陣，粘了一身狗毛，精疲力盡地回到公司。

她還得繼續加班對賬。

直到吵鬧她一整天的電話再次響起，她已經壓抑不住内心的怒火，聲音低沉兇狠：“虞熙，你又要怎樣？”

“喂，小陳？”

手機上标着虞熙的來電顯示，但說話的并不是虞熙，而是羅詩蘭，陳霜确認了好幾遍，懊惱地回複：“......羅姐，不好意思，有什麼事嗎？”

羅詩蘭詫異地拿開手機，和邊上的虞熙對視一眼，以往平緩溫和的小陳竟然會用這種語氣說話，她很難以置信。

虞熙握住她的手，淺笑着搖了搖頭，小聲道：“小陳一定是太累了，工作這麼長時間，誰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阿姨，你千萬别生氣。”

陳霜忙要解釋：“羅姐，我......”

“替我工作，你很不滿是嗎？”羅詩蘭一旦犯病，拉都拉不回來，“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有這種能力，别以為你跟了我四年翅膀就可以硬了，我照樣可以換掉你！”

“不是的，羅姐......”

“嘟，嘟......”

電話隻剩下忙音，虞熙好一頓安慰她，趁機把她的手機從中抽走，悄悄靜音。

一個小時後，她離開了羅詩蘭的家，按下那個今天打得最多的電話号碼。

“oh，my poor sweetheart，”虞熙嘴上說着可憐，笑聲卻沒停過，“我一直在和羅阿姨解釋，但她就是不肯聽，我也沒辦法了，抱歉小陳，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今天讓你做那麼多事。”

伴随着同情的話語，過分爽朗的笑聲讓陳霜覺得無比刺耳，她捏緊手機，唇抿成一條線：“你滿意了？”

“不滿意，我怎麼會滿意呢，羅阿姨想解雇你，我可不希望看到這種情形。”

虞熙坐在車裡，靠在殷紅的椅背上，望着窗外的夜景：“畢竟她隻是一時氣憤，等消氣了，還是會來依賴你的。”

“你明知道會這樣，那今天，就不是故意為了出氣才這麼整我吧。”

“當然不是，”虞熙在車裡的顯示屏上滑動，點開一個文件，口中未停，“小陳，四年前，你是怎麼赢得羅阿姨的重視的？”

對方緘口不言。

她的指尖上下滑，找尋自己想要的地方，眼底漾起笑意：“不說，好，那我猜猜，是不是，一個僞造的錄音？”

“......你都知道些什麼？”

“是我在問你，還是你在問我，”虞熙早已查得八九不離十，索性懶得再裝，“想要把人說的話拼接剪輯在一起也不是很難，隻要當事人聽上一遍，再立刻銷毀，就查不出任何漏洞，外加時間流逝，再是假的，也該成為定局了。”

陳霜的手有點發抖，她咽了咽口水：“那又怎樣，你以為羅詩蘭不授意，我就可以自己做成這件事嗎，她知道的一清二楚，你用這個威脅不了我。”

“嗯......這可不叫威脅。”

虞熙不是特别驚訝她的話，鑒于以她對羅詩蘭的了解，那個人絕對知曉：“你是個聰明人，小陳，我能直面你和你說這些，我肯定掌握了不少信息，在你的羅姐想起來你，來拯救你之前，你不如好好地和我坦白，因為姜晏予才是姜氏集團的總裁，而她選擇了我來替她管理本部。”

“走一條明路吧，非要和我們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