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上次頂雨打獵給了紀半緣一個狠教訓,這次她學乖了,天還沒亮就爬起來收拾,準備早點進山,早點回來。
山腳到山腰這段路看着不遠,但走起來要命。她這會兒收拾好出發,等到了山腰日頭都得上三杆。
這個時間算來也就三四點,紀半緣掙紮着坐起來,眼睛半睜着往被窩裡倒。
要死了,她一點都不想起床!
她這邊仰卧起坐做了十來套還沒折騰起床,反倒是跟她睡一個被窩的燕鏡辭被她折騰起來了。蔔一被吵醒,燕鏡辭還很迷糊。她抱着被子縮成一個小蘑菇球,霧蒙蒙的眸子瞅着紀半緣,好像在無聲地控訴她壞,吵得她睡不着。
被她老婆這麼一瞅,紀半緣心都酥了。她麻溜地爬起來,邊穿衣服邊跟燕鏡辭道歉:“咳,我錯了老婆。我這就起。”
她真是暈頭了,她家現在窮得叮當響,她哪有資格躺着睡懶覺?
紀半緣穿好衣服下床,本打算吹滅蠟燭讓她老婆接着睡。沒成想一轉頭,她老婆已經慢吞吞地穿起了衣服。紀半緣一愣,她下意識握住對方系衣帶的手,問她:“起來做什麼?天還早,你再睡會兒。”
被按住系衣帶的手,燕鏡辭黑亮的眸子瞅着紀半緣瞅了一會兒。就在紀半緣想問她怎麼了,是不是想去如廁的時候,對方突然閉上眼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
啊,小蘑菇暈睡過去了……
但…她還沒蓋被子。
紀半緣剛想到這,又眼睜睜看着那隻小蘑菇幹摸索着鑽進了被窩,然後躺着不動了。
紀半緣:“……”
嘶,忍住!
他娘的,紀半緣你要忍住!不能笑!
扯着比ak還難壓的嘴角,紀半緣抽着涼氣把前半輩子的倒黴事都想了個遍,這才沒當着她老婆面笑出聲。
嘶嘶吸着涼氣的女人憋笑憋得面目扭曲,後槽牙都快咬穿了。等她出了正屋走遠了,終于是壓不住爆笑出聲。那拐着彎的嘎嘎癡笑,在天沒亮的時候聽着還怪瘆人的。
埋在被子裡的人聽到動靜後默默動了動,一隻幹瘦覆滿舊疤的手偷偷探了出來,然後捏住旁邊的外衣小心地往被子裡拖。一點一點的,好像偷米糕的小老鼠。
紀半緣忙着把今天一天的飯給她老婆準備上,忙忙碌碌中路過了正屋,她下意識地往裡一瞧。
嘶,她怎麼感覺忘了點什麼……
忙暈頭的女人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來,幹脆拉好正屋門,自己轉頭又去忙了。她不知道的事,她這下突然襲擊可給被窩裡的人吓呆住了。不時鼓起的被窩這會兒變得安靜極了,一直等到房門外沒了聲音,那被窩才緩緩被撐起一角。
先前在被窩裡努力穿衣服的人,這會兒仿佛開了零點五倍速,慢吞吞地努力很久才穿上一隻袖子。
而此時的紀半緣正站在鍋台前炸鹿肉幹,她這廂煎炒烹炸忙得火熱。正屋那邊被窩裡某隻努力穿衣,折騰得大汗淋漓。
終于趕在紀半緣做完飯前,被窩裡鑽着的某隻蘑菇球整裝完畢,探出濕漉漉的臉,視線瞥向床下鞋的方向,黑色的眸子裡是難以察覺的喜悅。
“吱呀……”
緊閉的門突然被人輕輕推開,做好飯的紀半緣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想看看她老婆還睡着沒有。要是還醒了,她好叮囑對方記得吃飯。
但一掀開被子,紀半緣就被一股熱氣撲了滿臉。她拂開燕鏡辭臉上汗濕的長發,眉頭輕蹙:“怎麼出了這麼汗?”
燕鏡辭一出汗,她第一個想法就是她老婆是不是又腿疼了。但是這兩天天熱,又燒着火炕,不能有寒濕氣沾到她老婆啊?
等她再往下一看,突然明白了自己之前路過正屋的時候忘了啥了。她忘了給她老婆脫她剛剛穿了些的衣服了!火炕燒得熱,到下半夜也還熱乎着,她老婆剛剛穿着衣服把自己摔成了蘑菇餅,還拿被子當土蓋上拍拍嚴實,這要是不熱出汗才怪了。
暗罵自己粗心的女人也沒注意到她老婆的衣服已經全穿完了。她隻是小心地扶着對方,給她脫衣服。
俯身解衣帶的紀半緣更沒瞧見她老婆的長睫劇烈抖動着,就好像被風暴摧折的黃葉兒,從頭到尾都寫着難以置信和委屈。
奈何手腳麻利脫她衣服的女人并未擡頭,她先是脫去了燕鏡辭的外衣,又伸手去扒對方的内襯。
這下委屈成一團的小蘑菇裝不下去了。她睜開眼,霧蒙蒙稍顯直愣的眸子瞪着身前的人。幹瘦的手對着紀半緣的衣領狠狠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