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幹脆沒反抗,從下仰視盛延北,乖着嗓子,先認了個孫子。
“盛延北,那事是我做得不義氣,你揍也揍了,該消消氣吧,這事我們就不能翻篇了麼?”
盛延北一愣,這人和昨天不是一個态度,他準備好的說辭,一下對不上号。
陳懿賣了個乖,又做了段以桓的人情,現在知道認錯了,不就是因為現在沒人救他了麼,這見風使舵的懦夫。
沒打算這麼容易放過他,盛延北五根手指抓着對方的脖子,就跟拿起一瓶水一樣輕易。
“限你一個星期内滾出那間宿舍,不然就把你肋骨打斷。”
“宿舍是老師給我安排的,短期内沒有别的空宿舍了。”陳懿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盛延北看他兩粒明亮的瞳仁,突然想起昨晚陳懿躲在段以桓背後沖他瞪眼的樣子,真像個得了主人庇護的狗腿子,面對他的威脅,還這麼快就出言拒絕,盛延北有些不爽。
“管你打地鋪還是睡大街,總之我不想看見你。”
陳懿回得很快,情緒有些激動:“你這麼有辦法,想去哪個宿舍不容易,為什麼非要為難我這個剛來的轉學生,我初來乍到什麼也不懂,欺負沒有反抗能力的人你更有成就感嗎?”
“能把你那啰嗦的嘴閉上嗎。”盛延北改為捂住他的下半張臉,表情變得有些猙獰,“這麼牙尖嘴利,不如用去和宿舍長求情,讓他和主任提出把我弄出那個宿舍?!”
眼睛微微睜大,陳懿聽他意思,好像住在這個宿舍還不是盛延北自己希望的呢。猛然靈光一現,他突然有些明白了,為什麼紀律部部長會和年級校霸住在一個宿舍,還刻意為他隐瞞晚歸的事情,也許正因為段以桓和盛延北達成了某種不可言說的默契,作為代價,盛延北在段以桓面前會收斂些,而段以桓替他應付學校的查寝。
中間需要盛延北做到的事情,他大概也能猜得出來,按照段以桓正直的性格,大概也是叫他别欺負同學等等。
啊......那這麼一說,自己的使壞,讓兩個人共同的努力付之一炬,也難怪盛延北這麼生氣。
而且,盛延北可能想趕自己走,就是為了和段以桓兩人共處!
嘴巴還被對方緊緊捂着,陳懿皺眉,衆目睽睽之下有種強烈的恥辱感,他不喜歡盛延北,可以說是有些仇恨的程度了,他讨厭别人這樣對待自己,就像對待一個垃圾一樣。對于打不過也跑不了的,他默默記仇,明着來不了,他就挑惡心你盛延北的做。
誰也别放過誰!
噔噔哒哒的高跟鞋從另一端走過來,教導主任收到同學通風報信,急匆匆推着眼鏡來到樓梯處,氣勢洶洶準備找鬧事打架的學生算賬,趕到當場,隻有兩個同學圍在陳懿旁邊,陳懿一隻手手背搓着嘴,發出“呸”的啐聲,另一隻手拒絕别人的攙扶,撐在牆壁,眼神很冷硬,一步步往教室走着。
她知道始作俑者是誰,但是她沒有抓到現行,也沒有任何監控證據,這事隻能作罷。但秉承出鞘必見血的原則,她還是抓着陳懿批了不痛不癢的幾句,叫他沒事别招惹别人。
陳懿碎發低頭有些擋眼,輪廓精緻,看着有些惑人,漂亮的嘴唇抿咬着,不知心裡在想什麼,是不是不服氣。
教導主任訓了兩句便停了,轉而打量起他頭發的長度來。
“你這個頭發有點擋眼睛了,還是得再修修,不然就請假回家去剪頭發,剪短了再進校門。”
陳懿頭發長得快,經常兩個星期就要打理一次劉海,又不喜歡把額頭都露出來,所以經常要自己手動修修,這兩個星期剛上學,還在适應期,很久都沒打理過發型,所以就顯得比開學的時候更亂些,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合規。
他敷衍地點點頭:“我知道了,主任,打鈴了,我能回去了嗎?”
“回去吧。”教導主任對他大發慈悲,放過了他。
得到首肯後,陳懿頭也不回地走向自己教室,身邊跟着兩個跟他關系最好的男同學,還在偷偷看樓梯間教導主任的表情和态度。
看着陳懿的背影,教導主任歎了口氣,從城區實中轉過來一個長得挺好看的學生,本以為來到學校第一件事是鬧早戀,結果沒想到先得罪了學校有名的“太子爺”,事情變得很棘手也很不可控,陳懿她還能罵兩嘴警告一下,盛延北家是學校股東,自己本人又是校隊預備國家隊的,所有老師對他都是敢怒不敢言。也就隻有段以桓能治一治他,也不知道兩個人的宿舍變成三個人,情況能不能回歸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