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走廊陽光可以照耀的地方,炫耀般拿起獎牌,給前面簇擁的女生看。
對方想摸,他也大方地将獎牌絲帶勾在手指間,任由她的手指在獎牌上戳戳點點,問是不是純金的。
盛延北嘲笑地開玩笑,主辦方才沒這麼舍得。
陳懿經過的時候盡量偏着腦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想讓對方察覺到自己經過。
上次在酒店遭遇的難堪,他至今還耿耿于懷。
善于記仇,應該是為數不多他能堅持下來的一種品質。
“喂。”盛延北還是在人群中看到了像縮頭烏龜一樣的他,出聲喊住。
一時間,大家的注意力都聚了過來。
陳懿硬着頭皮擡頭。
盛延北從靠着的牆壁起身,擡腿邁了一步,修長壯實的手臂握着他的金牌,金牌在光線下泛光,亮得刺眼,可還沒容大家來得及細看,就見那東西從陳懿頭頂二十公分處垂直下落,直直砸在頭頂。
悶響,讓場面有些滑稽。
陳懿不知道自己今天是又招惹誰了,大清早的就被人欺負。
堅硬的金屬制品砸在他頭上,不是很重,但是也充滿了惡意,鈍痛和震驚讓陳懿不可置信地捂着頭,這麼光明正大地實施校園霸淩,盛延北比他想象中瘋得多,這麼多雙眼睛在看,有人卻一點不怕。
獎牌哐當砸在地上,滾了兩下。原本人人好奇探究的獎勵,一下子在地上沾滿灰塵,無人問津。
知情識趣的已經走開,還剩下些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圍在一旁,嘻嘻哈哈。
“手滑,幫忙撿一下?”盛延北的笑容充滿敵意,俊朗而邪妄的臉看起來張揚跋扈,是很顯風流的,但在陳懿眼裡,宛若野獸醜惡。
陳懿一哽,紅着眼睛瞪了他幾秒,到底是彎不下腰,挺直腰闆走遠回教室了。
身後是一幫男生大笑的聲音。
“你看他剛剛那眼神,想揍你又沒那膽子的慫樣!”
“真是踢到棉花,哈哈哈哈......”
回到教室,他越想越難受,接連的情緒侵蝕讓他很低落,摸到被丢金牌砸到的頭頂,語文教師正講到激昂之處,全班聚精會神地聽,他手肘将筆碰到地上,低頭去撿,也就那一瞬,在無人看到的角落掉了一滴眼淚。
好吧,他承認自己心态脆弱。
心情不好,下午的課上到一半,他就舉手請了個病假。
上午的事情班主任也有所耳聞,饒是成績至上不随意給假的她也批了陳懿半天,理由是病假,讓他到醫務室好好看看,再難受可以去醫院。
陳懿抓着請假書,麻木地走出辦公室,其實頭已經不痛了,但是被砸到的觸感依然鮮明。
不想回有盛延北東西的宿舍,他真的走到常年無人的校醫室,校醫不知道在哪裡摸魚,隻在門口留下聯系電話不見身影。陳懿把請假書留在桌上,找了張鐵架床,往床上一躺,沾到枕頭才覺得好受些,他打個哈欠,鑽進被子裡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