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機場的時候池争那班機已經快出發了,早上被父母開車送到機場後他們因為還要上班,就讓池争自己在大廳等出發。
開始登機的廣播在頭頂反複地播放,池争卻近乎執拗地抓着行李箱把手,在大門進來比較顯眼的地方等待着那個問了他起飛時間就再沒下文的哥哥。
期待在心底瘋長,池争臉上始終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這樣一個面色柔俊的演員般的少年端莊站在人群之中,哪怕是再匆忙的大廳,也能吸引許多目光,更有甚者,主動上前去要他的社交聯系方式。
卻無一例外都遭到了委婉拒絕。
池争暗地皺眉,他要等到最後一刻,見到他可能在來的路上的哥哥。
陳懿跳下車,匆匆把門關上,他帶着段以桓找大門入口,對着池争說的位置,腳上的步伐不由加快。
做戲也要做全套,人都快出發了,自己哪怕是再不想見到池争,也要裝出焦急的樣子。
本以為這個節點人已經進候機廳了,結果一進門,就看見了人群裡拔尖出挑的少年,正笑盈盈地注視着他。
可那目光,在看到他身旁幫他拿着機場地圖的段以桓時,瞬間變得陰冷起來。
“陳懿,這是誰?”
陳懿在走向他時,聽見那不帶感情的陰鸷聲音,便知父母不在,池争開始卸下僞裝。
但還是不滿對方直呼自己大名,尤其是在他們坐了一個多鐘汽車來這鳥不拉屎的機場送一個自己很不喜歡的家夥,陳懿心裡也正是兜着一窩不滿,擡頭用生氣的眼神看着他。
兩秒,池争換上谄媚笑容,隻是比以前看着有些疏離:“哥哥,我開玩笑的,你這麼遠跑過來看我,我太高興了,但是因為好久沒見到你,想開個玩笑活躍下氣氛而已。”
“并不好笑。”陳懿反駁,後擡手攤掌,指尖處對着段以桓,“這是......我的舍友。”
池争笑眼裡沒有情感:“這樣呀,哥哥果然很受歡迎,舍友也願意跟着一起來送我,好感動。”
“快到你登機的時間了,别錯過到時候還要改簽,走吧。”
“等下嘛,難得你們大老遠來送我,我不想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人!一起合個照吧......”池争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順勢,他看向段以桓,“還不知道哥哥的舍友叫什麼名字呢,要不要,加個好友?”
段以桓看在陳懿的份上自然不會拒絕,尤其是在池争是陳懿的弟弟這個比較親昵的關系上。
他們交換了聯系方式,還在平台裡加上好友帶了備注,俨然也成了朋友。
路人接過他的手機,對準三人,調整對焦。
池争硬是要卡進他們兩人之間做C位,很是活躍地叫他們看鏡頭。
陳懿對着鏡頭不是很自在,他隻會僵硬地比個V字手勢。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池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特别用力,隔着一層衣服,能感受到他五指的受力,碾着他的鎖骨,好像在報複他,可是礙于在大衆面前,他對着鏡頭,不好發作。
真是個瘋子......
“咔嚓。”
照片拍完了,池争也到了不得不走的時候,他很惋惜地抱着陳懿,語氣裡的不舍不像裝的:“要好久以後才能再見了哥哥,等我腿治好了,回來找你。”
腿治好了,回來找你,這八個字,就像一種威脅,也許是自己多想,陳懿覺得哪裡有些奇怪,但是他也希望池争的腿能徹底好起來,這樣他就能擺脫偶爾出現的罪惡感,純粹地讨厭這個便宜弟弟,不再受他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