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
豎着本書遮着自己的臉,陳懿認真閱讀上面的字。
人都開始走出教室了,他還沒起來。
盛延北等得不耐煩,走到後窗,扒着框子朝裡喊:“喂,陳懿,裝毛裝,出來。”
剩下還在班裡幾個人齊刷刷投過來的視線讓陳懿不得不硬着頭皮合上書站起來,跟着盛延北走出教室。
“都說了不要你送了,有病啊......”陳懿低聲掙紮他抓着自己的手,一路說了無數次了不要再碰他了,在别人看來就是一場有點暴力脅迫的校園欺淩。
盛延北不知道腦子抽什麼風,非要親自送他回宿舍。
“砰”一下把門一關,就開始脫他褲子。
陳懿大驚,瘋狂地推開他:“這是宿舍!”
段以桓待會會回來,他不可能讓他知道這種事情。
“你别忘了當初答應我什麼的,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
“他不會說出去的,因為當初我沒有舉報你們的不正當關系,所以你放心——”
盛延北面上笑嘻嘻,實際手臂上的青筋都露出來,表明他的決心。
陳懿掙紮得太厲害,突然,他的脖子被死死掐住,擡眼便是盛延北帶着癫狂的怒意。
“别動!”
陳懿被吓得一時間忘記掙紮,身子發冷,盛延北竟然沒給他留餘地。
他渾身發冷,想到待會段以桓就要進門,又驚又怕,開始苦苦哀求起來。
“不能讓他看到!”“為什麼不能?”
抓着盛延北的衣領,陳懿崩潰似地在他耳邊吼叫:“因為我不願意!”
“如果我說我今天就是要讓他知道我和你關系好呢?!”盛延北被他激得起了氣性,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作風。
在陳懿軟磨硬泡下,盛延北終于同意不讓人親眼見到。
不是親眼所見也無所謂,讓段以桓看着前任在一牆之隔的浴室裡和他共處,何嘗不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報複。
冰冷的瓷磚抵着陳懿的後背,脊背的骨頭都像要被磨平那樣,盛延北不顧對方有些扭曲的表情。
*
靈魂仿佛正在經曆一次次走丢。
盛延北在他頸窩扮成溫柔情人:“他回來了,在陽台聽着呢。”
陳懿頓時屏住呼吸,試圖從門外聽見動靜。
段以桓回寝室了,他一定會在洗手池先洗手,他們在浴室說話,一定會被發現的......
看出陳懿的心不在焉,盛延北勾着唇,把玩他的手指。
狹窄的空間裡,随便轉身、低頭就會碰到對方。陳懿在裡面站得十分難受,但是,又不可能突然打開門走出去。
直面段以桓。
前進與後退,都不行。
他都要急哭了。
過了十幾秒,段以桓離開陽台,回了自己的床位。
陳懿松了一口氣,但是他明白,兩人在浴室的事情已經無法掩瞞。他再也無法在段以桓面前擡頭。
這個宿舍,也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