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驚悚,昨天段以桓竟然親自來找他,這次他穿的不是校服,黑漆漆的防風外套和黑色口罩,若不是那雙深邃沉靜的眼睛,他根本猜不到這是傳說中的高嶺之花段以桓,段以桓也有一個廣為人知的外号,看不慣他的人都說他是個書呆子——和盛延北旗鼓相當的怪胎。像他們這些有錢有勢的人,幾個不愛玩,又有幾個愛學習的?段以桓不僅不抽煙喝酒玩樂,還和盛延北搶同一個人。
真是活久見。
“陳懿是不是在你們那裡。”
劉思文喝着香槟的手一頓,他緩緩擡頭,看着像一座大山杵在他跟前的少年。
段以桓似乎比他第一次見到的更加抑郁。
那時候政商宴會上,段以桓被他爸帶在身邊,他爸說了幾個了不起的大賽獎項,引得衆人贊歎,說段家基因好,人才輩出。
劉思文向來是作為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被師奶長輩們聲讨,識趣地縮在角落裡拒絕應酬,所以他也就很清楚地看出了段以桓對社交的淡淡疏離,那高高在上的做派讓他也很不爽,但是那時候的段以桓,眼裡絕對沒有這樣的憂郁。
“我可不知道這種事情,也沒有‘我們’我根本不熟陳懿,段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然後他就看到段以桓用一種格外冰冷的眼神審視着他。
那是令人渾身發麻的貫穿感。
段以桓這種人素來都是很讓劉思文害怕的,得罪又得罪不起,玩又玩不過。他趕緊借口站起來,說家裡還有點事找他,準備遁了。
段以桓也沒追他,就是站在那裡,看着他的背影。
所以今天他這麼麻利地答應盛延北,給他去買那些衣服,就是為了過來的時候順便告誡一句,差不多得了,别玩大了!
盛延北哪裡聽得這些,就算是段以桓,都得等他玩盡興了才能說話。
早就被這人處處壓一頭,不爽很久,盛延北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麼心理,聽到劉思文說了這件事,反而更不願意放人了。
他可以主動,不能被動。
送走劉思文,盛延北拎着袋子上了二樓,他覺得自己像個複仇的使者,但不知為何心上放了羽毛,随着他離那間房房門越近,羽毛便搔動得厲害。
打開房門,就見跪坐在床上的陳懿縮了下脖子,像隻在門外偷聽被發現的貓,把臉别向一側,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盛延北笑着,将手中的袋子放在床腳,示意他可以拿裡面的衣服穿上。
陳懿爬過去,打開袋子,把東西倒出來,最先看到的竟然是一套内衣,女式的蕾絲花邊和薄得顧前不顧後的布料讓他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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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盛延北迷戀上這種感覺,他覺得陳懿穿上這種漂亮的衣服,就變得心甘情願了那樣,他喜歡看到陳懿更加羞澀的表情,如新婦帶着美好幻想和缱绻,含着淚的看不清瞳孔的眼睛裡無語凝噎的内容是什麼,他根本不在乎。
他已經不再滿足把人關在狹小房間裡做的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