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窗外幾隻喜鵲在樹枝上嘻叫。
陳懿從床上爬起來,用力推了一把還在酣睡的盛延北。
後者差點被他一把子推下床,從美夢中驟醒,頂着一頭亂發給陳懿換鎖,兩人去衛生間共同洗漱。
他們同吃同住快一個星期,如果忽略掉其中一人身上違和的束縛,兩人幾乎是過着比尋常夫妻還要親密的生活。
洗漱完畢,陳懿回到房間,繼續進行無所事事的發呆,在等待盛延北處理早餐的時候,他心裡突然湧上一種預感。
預感通常是沒有具體事件的,隻是内心一種焦躁興奮的體驗。
陳懿沒太把感覺當回事,他第二十次翻看盛延北丢給他的那些賽車雜志,上面車子的名字和型号他都能倒背如流。但也隻能籍此解悶消磨時間。
他沒再想着冒險去聯絡外界,因為違法的不是他而是别人,他知道當今社會要藏起一個大活人并不容易,盛延北遲早有一天會被查到,他就等着警方上門就好了。
但不焦慮是不可能的,和他在一個班上的同學們正在焦急忙慌地備考準備應對人生至關重要的高考,陳懿也是個傳統家庭出身的學生,他雖然不努力,但好歹也是親自上了十幾年學,并不希望一切都打水漂。
和盛延北說起回去上學這事時,對方也隻是嗤之以鼻。
“讀完大學也就賺那點錢,還不如我養着你。”
陳懿最恨他這副嘴臉,心想能養活我的隻有遺産,我能得到多少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又不是婚姻關系。
盛延北端着早餐走上樓。
今天他直接把準備好的三明治在微波爐裡熱了一下就當做早餐了,這種早餐做起來方便又快捷。
陳懿接過對方遞過來的餐盤,喝了口水,然後一口一口咬着三明治。
盛延北看着陽光下陳懿的發旋,心情不錯地摸摸他的腦袋,像真養了一條狗。
“陳懿,你喜歡過誰沒有?”
陳懿的動作一頓,他不知道為什麼盛延北會問他這個問題,雖然直覺來講,他知道盛延北想要聽到的大概是“沒有”,或者真有這麼喪心病狂覺得自己有可能會喜歡一個熱愛囚禁和強制的體育生,但是他還是很叛逆,把口中的食物細嚼慢咽至肚子裡,吃得飽飽的,才擡起頭,用表面看着很澄澈的眼珠子望向對方。
“有。”
盛延北頓時覺得不爽。
“你這種人還會喜歡别人?”
“為什麼不可以有。”陳懿裝作失魂落魄的樣子。
“是不是段以桓那小子?”
問出段以桓這個名字的時候,盛延北頓覺丢人,他一直看不上段以桓和陳懿,覺得這兩人一個是高高在上沒人喜歡,一個是菟絲花追名逐利,但是不曾想,在自己潛意識裡,陳懿和段以桓的關系遠超目前自己和陳懿的關系。
被别人比過去,他覺得丢人。
這幾天段以桓一直在頻繁騷擾他和他身邊的人,就是為了旁敲側擊得到陳懿的下落,就差沒有問到他爸媽那邊去。不過他已經豁出去了,如果他爸媽問起這件事,他就帶着陳懿坐車到更遠點的地方,到大家都找不到的地方。
可是隻要陳懿還有喜歡的人,還有想做的事,就不會徹底老實。
見陳懿沒說話,便是默認猜想,他一把揮開托盤:“不回答是吧,不回答就給我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