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原先學校所有人的聯系方式他都拉黑了,所以段以桓找不到他,就找了班主任給他打電話。
班主任先是找他寒暄:“陳懿,考試怎樣呀,學校都選好了嗎?”
陳懿把自己成績和未來規劃給班主任講了下,想問問她的意見。
班主任聽到他要去讀國際學校,先是一驚,然後祝願他能夠被理想專業錄取,最後兩人扯了一些有的沒的,她叮囑陳懿要給段以桓打個電話,段以桓跟她說很想陳懿,兩人之前有些誤會沒有解開,他還是想約陳懿出來見面聊聊解開心結。
也算是給高中的情誼做個交代,不負青春。
話說得圓滿,陳懿當着班主任的面也不好拒絕,畢竟班主任對他們之前的事情也是一無所知,還以為是男生間的小打小鬧。
放下手機,陳懿怅然若失,腦海裡又浮現和段以桓曾經那段稱得上甜蜜的時刻,但那些記憶已經不再甜蜜,反而像砒霜一樣刺痛着他。
他在段以桓那裡丢盡了臉又被抛棄,這樣的事情足夠他記恨很久。
現在高考結束,很多事情不想再放在心裡把自己逼得痛苦,他決定最後再見一次段以桓,兩個人徹底說開,不要再介入對方的生活了。
當天下午,陳懿在衣櫃裡挑了一套休閑的衣服,在盥洗室洗了把臉,看自己氣色還不錯,頗為自信地噴了一泵自己喜歡的香水,想讓段以桓知道自己現在的生活很好,沒有他的日子隻會變得更好。
這副舉動卻被進門的謝嶂誤會成約會前的精心準備。
對此他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應,走到書櫃處抽出一本雜志,翻到自己感興趣的标題,看起上面的故事。
陳懿看了眼謝嶂,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和他講自己出門是因為什麼,但是考慮到自己和人是最後一次見面,所以還是沒說就出門。
“晚上回來吃飯嗎?”謝嶂背對着他問。
陳懿搭在門把手上的手松了一下,很快答:“回。”
他可不想和段以桓在外面共進晚餐這麼尴尬。
到了約定的地點,一條半開發的商業街裡面比較安靜,紫藤花在圓拱花架下晃得像風鈴,段以桓穿着黑色短袖襯衫和及踝灰色休閑西褲,頭發向腦後抓去,露出棱角分明的額骨和文質彬彬的眉眼,他換了一副寬黑邊的眼鏡,看起來比平時更加溫柔。
陳懿從出租車上下來,從側後方緩緩走向沒有看到他的段以桓。
他的手心有些出汗,但是心裡的想法很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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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嶂看着冒泡的鍋子,難得走神。
居家服領口被他粗暴地解開三顆,露出鎖骨和一點肌肉的走線,他一手叉腰,一手用勺子沾了點湯汁,送到唇邊,不鹹不淡,但不知道算不算好吃。
他煩躁地把勺子丢到水池裡,擰開水龍頭,洩憤般沖洗着餐具。
時間在他的觀念裡一分一秒流逝,天色漸漸黑了。
他知道陳懿跑去見誰,知道段以桓對陳懿餘情未了,很想做個開明的“男友”,不反對不幹涉,他的事情自己解決。這是關鍵的,這是至關重要的時刻,如果陳懿在畢業之際對他感到厭煩,他就會被遠遠甩開。
雖然捆綁陳懿的方法有很多,但他還是希望陳懿至少是有些喜歡他的。
一股燒糊的味道闖入鼻間。
他忙去關火,可是一切已經無濟于事,食物早是燒焦了才會散發燶味,鍋底黑乎乎的一片,看不出他放了幾片鮑魚花膠。
謝嶂的臉徹底黑了,他把所有東西丢進垃圾桶,轉身走出廚房,踏上上樓台階的同時解開自己上衣的紐扣。
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一身運動服,他裝作自己要出門散步,走到自家車場,叫司機上車出發。
“跟着定位走。”
司機擦去臉上的汗,刻意不去看自己久未歸家的少爺煩躁看着窗外的臉色。
謝嶂看着手機停在某個點,加快了腳步。
刷白的栅欄沿着小路蔓延,波西米亞小鎮風格的商業街在夜色點亮路燈,連成兩串的星子燈像螢火蟲在夏天裡撲閃。夕陽在天空放了把大火,引來愈來愈多的螢火蟲。
話已經講完,陳懿看了眼時間,打算就這麼結束這次見面。
段以桓的眼裡滿是落寞和悔恨,他一再請求陳懿原諒,聲音聽起來卑微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