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懿怔怔地看着他出門關門,不明白對方究竟是怎麼想的。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思想準備和同居磨合,他說服自己,可以接受謝嶂跟在自己身邊。隻要對方保持狀态平穩,不要對他做過分舉動就行。
他原本以為,謝嶂會糾結更久一點的。
不和自己在一起。
他嘲諷地揚起唇角,大好工作前途和一個不給他碰的普通玩伴,根本沒有可選性吧。
可是他沒想到,他遲遲沒有等到這件事的處理結果,謝嶂就失聯了。
謝嶂出去之後,那天晚上沒有回來,第二天晚上也沒有回來,第三天,第四天......
陳懿聯系不到他,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兩人好像是高中的情況調轉。
這次換謝嶂不回他消息。
陳懿茫然地拿着手機,看着撥出去的十幾個電話裡無一接通,信息發了很多條,未讀未回。
其實他隻是想知道謝嶂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記憶之中,對方這樣一點都不回消息的情況從未出現。
他好像永遠會對自己搖尾巴,不管自己做了什麼傷人的事情。
一個人的租房,再也不覺得小了,隻覺得無聊,他暫時不用上班,一個人在房間裡,餓了就下樓吃飯,然後在社區公園裡看手機,點開一個軟件,關閉,再點開另一個軟件。
他和這裡唯一的鍊接就是謝嶂。
現在這個鍊接消失了。
連帶着他所有的退路,就這樣一聲不吭地躲起來了。
陳懿向之前給了自己Offer的公司申請實習,那邊通過後,他就收拾東西回了自己的城市。
幸好之前那個市中心的房子還是可以進的,看來謝嶂也沒有回過這裡,陳懿有個落腳之地,狀态就松弛很多,他沒有失落太久,馬上就開始了新的實習。
工作内容和之前差不多,相對來講沒有那麼複雜,沒有太多的外企社交,工作語言固定在中文就行。
但是接踵而至的就是與人的溝通問題。
陳懿不知道自己城市大公司的人是怎麼對接的,他用英文,背地裡聽到同事在嘲諷他,隻能去查對應的詞意和表達。
不過好在,這家公司對待職工的态度不錯,轉正之後給的工資也不會太低。陳懿在這裡兢兢業業實習了小半個月,每天忙碌到下班,都在學新東西。但是,他的心裡還是空了一塊。
謝嶂到底去了哪裡。
他手機的頁面已經打開到對方的号碼信息,手指懸在播出按鍵中,遲遲沒有按下去。
久到下一個電話打過來,他都沒有動一下。
打過來的是個騷擾電話,問他還需不需要找工作的。
陳懿拒絕後,也沒有了再打給謝嶂的想法。
他想知道,斷崖式斷聯的原因是什麼?這間房子,他到底還有沒有資格繼續住下去了?
焦慮感與日俱增,他開始頻繁看公司附近的租房信息,隻是不管怎麼看,都沒有比當下住的豪宅更加合适。
他甚至感覺有點害怕,謝嶂早就說了要把這個房子送給自己,隻是因為兩人都比較忙的緣故,他也沒有想過非親緣關系也不是正經結婚的情況就收别人房子,手續辦理複雜,他一直懶得配合。一棟房子幾乎是他大半生勞動所得,這麼大的恩惠,當時是不敢收的。
現在謝嶂不見了,這棟房子被他住着,就像是......謝嶂對自己會消失這件事有所預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