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北鼻,你在幹嘛呀?”
“我在寫文,但是……”左曉話沒說完,被一陣土撥鼠尖叫刺到耳膜:
“啊啊啊!”莊靜好激動得像中了彩票——不,她又不差錢,中彩票也不至于高興成這樣。“你、你……”她呼吸急促,“你寫得怎麼樣啊?什麼時候可以發出第78章?”
左曉第一反應是不好意思,打算糊弄過去,但轉念一想又替自己憋屈,索性說道:“寫不出來。”
電話那頭,她的忠實讀者停頓許久,小心翼翼問:
“卡文了?”
豈止是卡文啊,簡直是死文了!她随手拿起書桌上的小兔子玩偶,捏了捏,不鹹不淡地說:“狀态不對。”
死一般的沉默。
半晌後,莊靜好提議:“明天下班,我陪你去逛街吧?”
逛街?左曉哂笑道:“不是說你哥回來了,要低調麼?”
她覺得莊靜好慫到爆。自從親哥出差回來,她就不敢再認她這個“親姐”。從周一到今天,中飯也不敢跟她出去吃,更别說下班後要一起玩耍了。當初給她安排工作時倒是麻溜得很,她還以為這貨要旗幟鮮明和哥哥搞對立,結果隻敢和姐姐姐搞地下情?她入職至今沒在公司撞見過莊昱安,但保不齊哪天就撞見了,到時候看這個小慫包要怎麼解釋!
“我就說約朋友了呗……”小慫包弱弱地說,“要是被發現,那就被發現好了……我是成年人了,交什麼朋友他管得着嗎?”
嗯,很好,但願你不隻是嘴硬。左曉在心裡說。
第二天上午,左曉收到攝影工作室發來的精修照片。一共8張,3位聯合創始人單人照各兩張,再加上兩張合照。一一排好版,在飛書上發給毛家棟,後者讓她直接找路飛确認。
沒多久,路飛在飛書上說:“你來下我辦公室。”
左曉把文件從台式機轉移到筆記本電腦上,抱着電腦過去。
路飛辦公室有張黑色真皮沙發,他讓她先坐。片刻後,路飛從辦公椅上起身,不疾不徐走過來。
随着他的落座,皮質沙發凹陷下去,發出吱吱澀響。左曉眼皮一掀,偏頭看了看:百葉簾是拉上去的,從裡面看外面暢通無阻,反之亦然。路飛留意到她這個細微舉動,微微勾起嘴角。
“這幾張照片是你精選出來的嗎?選擇标準是?”說話時,路飛與她保持了一個友好的距離,兩人衣服都沒挨上。
左曉放松了一點,答道:“主要是看人物整體傳遞出的氣質,是不是有朝氣,有野心。合照的話,也會看磁場是不是和諧。這批照片主要用在商務溝通場合,我想不管是行業内人士還是投資人,會比較注重這些。”
“不錯。”路飛身子前傾,斯文白淨的手指放在觸控闆上,點開兩張照片,“這兩張,你覺得哪張更好一點?”
左曉一看,都是他單人照:一張站姿,挺拔帥氣;一張坐姿,輕松自在。略一思索,道:“坐着這張吧。”
“哦?為什麼?”路飛笑道,“我覺得另一張好像更帥一點。”
左曉伸手點開另外兩人照片,解釋道:“三位聯合創始人,莊總嚴肅銳利,馮總老成穩重。我覺得你稍微表現得随性輕松一些,團隊會顯得更和諧也更有親和力。”
“OK,你說服我了。”路飛雙掌交叉,手肘撐在腿上,“就按你的來。”
“那另外兩位的照片呢?你要選麼?”
“不選了,相信你的眼光。”
走出路飛辦公室,左曉發現好幾個同事正盯着她看,仿佛她與路飛剛才不是在聊工作,而是在幽會談情。
中午,她和詹嘉欣下樓吃飯。剛走出寫字樓,莊靜好從身後追上來,笑嘻嘻地說:“你們去哪吃飯呀?帶我一個。”
三個女生去吃麻辣燙。莊靜好很少吃這類東西,傻愣愣學着别人樣子,取盆子夾子,選菜,排隊稱重。詹嘉欣頭一回和這位傳說中的小公主一起吃飯,看她跟看動物園裡的企鵝似的,津津有味。
等飯的時候,莊靜好挽着她手,膩膩歪歪問:“晚上想去哪裡逛呀?”
左曉想了想:“去三裡屯怎麼樣?我想去那邊書店買兩本畫冊。”
“好呀好呀!三裡屯有家甜品可好吃了!”
吃飯的時候,莊靜好又問:“我們出去散散心好不好?可以利用周末,去趟秦皇島,或者青島?”
左曉終于品出她意圖來:敢情這位忠實讀者是看她卡文了,着急幫她調整狀态呢!
“我沒問題,但你可以?”左曉挑眉道,“你是自由之身嘛?”
“當然是!”莊靜好撅起小嘴,眼神卻透着心虛。左曉了然于胸:正所謂“兩利相權取其重,兩害相權取其輕”,在看不到文的風險面前,小慫包顯然是顧不得照顧她老哥情緒了。這一發現使她有一點小得意。
莊靜好放下筷子,點開手機日曆:“我看看時間啊……這周末不行,我哥生日……下周末吧?嘿嘿,正好趕上六一兒童節!”
左曉忽然想到什麼,掏出手機查了查:“就去秦皇島阿那亞怎麼樣?那兩天正好有海灘音樂節。”
兩人正聊得熱乎,詹嘉欣忽然接入:“我也喜歡音樂節,我能和你們一起嗎?”
左曉對這姑娘印象不錯,轉頭對莊靜好說:“我沒問題,你OK嗎?”
莊靜好眼神糾結,片刻後點了頭。于是6月初的海邊旅行就這麼定了。考慮到還差個幹苦力的,左曉說要帶個男性朋友過去,另外倆姑娘也沒意見。
距離下班還差15分鐘,莊靜好在工位上給兄長發去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