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獨特的外國名字,在德語裡的意思是上帝的偏愛,在某個城市的意思裡的意思是神聖的庇佑。
實際上,這個名字用在盛辭燕身上,确實是很貼切。
盛辭燕将表格遞給醫生,斜靠在軟座上,閉目養神。
半個小時後,救護車就從嘉陵山開到了陽嘉市。盛辭燕一路跟在醫生身後,并不着急。
秦瑾明送去急救室搶救,盛辭燕撐着臉,打開手機先回複消息。
手機裡一籮筐的消息如雨後春筍般,争先恐後湊到眼前:盛哥,那群條子還在抓你嗎?
盛辭燕把這條消息忽略,他不用在意這些小事,隻跟最前面的置頂回複了一條消息。
出事了。盛辭燕言簡意赅地回複完,打通了父親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滋滋的電流聲混雜着老人沙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怎麼,舍得從國外回來了?”
盛辭燕嗯了一聲,“今晚回不去了,改天再拜訪您。”
盛父沒回話,直接将電話挂斷。
盛辭燕仰頭,淡漠的神情望向急救室高亮的紅光,變幻不定的思緒在他腦内逐漸清晰。
他問旁邊的醫生,“裡面三個人,還有救嗎?”
醫生愣了一下,接過表格,困惑道:“Ansel先生,我們擔架上送來搶救的隻有兩個人,沒有三個人。”
盛辭燕笑了笑,“後面那個是空車?”
醫生正在處理付費單,點頭道:“報告表上隻有前面車上有兩個人。但是您放心,兩位情況都不算嚴重,這位秦警官在撞擊前做了緊急防範,隻是輕微腦震蕩,今晚輸血後就能醒過來。”
“不算嚴重就好,”盛辭燕面色不變,“畢竟是位警官,出車禍了多可惜。”
盛辭燕說完,接過醫生手裡的付費單,準備将費用付完,“我先墊付,等警局裡來人了再說。”
他将單子付好,正準備遞給醫生,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這陣腳步聲急促而有力,在醫院冰冷的地面上,像敲擊在心髒上的鼓聲般,格外沉着。
盛辭燕條件反射繃直了側臉。來人伸出手跟醫生握手,語調輕柔而溫和,“真是麻煩你們了,單子還是給我吧。”
“這位Ansel先生已經代付了,”醫生禮貌地說道,“實況不算緊急,謝局不用這麼擔心。”
“是嗎?”謝雲朝微微一笑,很自然地坐在盛辭燕旁邊,像個老狐狸一樣,圓滑地遞出一條煙,“盛先生,出去抽根煙?”
盛辭燕接過他手中的煙,意味不明道:“謝局習慣不太好,初次見面就跟人抽煙。以後再應酬怎麼辦?”
謝雲朝并不在意他的陰陽怪氣,“出去抽。”
盛辭燕聳聳肩,“可以。”
他跟謝雲朝出門,醫院的走廊内隻有二人的腳步聲,越過走廊後,庭院内的月色深深淺淺,疏影波動蕩漾而開,盛辭燕才看清面前的男人。
好高,他不适應地皺眉,詢問道:“謝局有沒有打火機?”
謝雲朝找出打火機,自顧自點燃了嘴中的煙,“有,盛先生沒有嗎?”
盛辭燕道:“沒有。”
他主動按上謝雲朝的肩膀,踮腳将煙湊在謝雲朝嘴邊,“借一借火,謝局。”
暧昧的火苗從二人嘴邊升起,火苗離盛辭燕的臉很近,一瞬間燃燒後照亮了他的眉眼。
謝雲朝看見他右眼眼尾有一顆細小的黑痣,在月下像驚心動魄的情人私語,又像不可亵玩的标志。
過分完美無缺,通常讓人敬而遠之。而他白玉微瑕,最容易讓人遐想。
謝雲朝莫名笃定道:“你不是很喜歡抽煙。”
盛辭燕吸了一口煙,反問道:“還好。謝局呢?”
謝雲朝點了點煙蒂,溫聲道:“從警校出來工作後,就很喜歡抽了。錢我先付給你,秦警官這事,可能還需要你去做個筆錄。還有,你父親的事情,怎麼辦?”
盛辭燕将燃盡的煙扔在腳下,腳尖碾着火星,答非所問道:“等小秦警官醒了着吧?這件事跟我沒有任何——”
他話音剛落,冰冷的鐐铐已經扣在了手腕上。
他擡眸,撞進謝雲朝柔和而俊朗的眉眼内。
“好,現在你可以進去了。”謝雲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