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在山上。”
轟——
數不盡的耳鳴在腦海中交織混雜,謝杳身形一個不穩險些栽倒,虞衡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
别看虞衡身形略顯纖細,可力氣卻着實不小,竟能穩穩将此時的謝杳拖住。
“走,上去看看。”
謝杳靠在虞衡身上接受着他不問緣由的安撫,緊緊攥着虞衡的手緩了好一會兒。
這種毫無緣由的狀态,讓謝杳恍然以為自己将前世修煉邪功的後遺症帶到了今生。
強忍着手腳上的一陣陣痙攣,謝杳從虞衡的懷抱中掙脫出來,輕輕捏了一下他的手心,以這種無聲的方式表達謝意。
其他隊員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後來的呂承安身上,沒人注意到謝杳的怪異表現,唯有虞衡。
自謝杳從他懷中抽離,虞衡便将視線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留意着謝杳的一舉一動。
很明顯,謝杳根本沒有擺脫那種奇怪的狀态,隻是他藏得很好,不仔細看根本無從察覺。
“404,我覺得我的線索人物有些不對勁。”
畢竟最初系統交給自己的資料少之又少,謝杳的生平根本沒有詳細記載。謝杳本想試探系統,看看能否從它那兒獲取更多關于謝杳的信息。
比如他為何會出現這種狀态,為何會與資料中的某些行為大相徑庭,又或者謝杳是否存在什麼隐疾,該如何根治等等。
隻是404在面闆上閃爍了半晌,才好不容易跳出幾個大字,讓虞衡挑了挑眉梢。
【請宿主自行探索】
虞衡預想的結果無非兩種,有異常或無異常。他連如何忽悠404透露些信息都想好了,沒想到最後得到這麼個答案,着實出乎意料。
他沒再繼續追問,無論是系統還是謝杳。
他就這麼一路寸步不離地跟在謝杳身後,直至來到藥衣門大殿之前。
整個宗門弟子寥寥無幾,隊員們上前詢問後才得知其他人都還未回來,沒想到他們竟是第一個回來複命的隊伍。
接待的藥衣門仙子本打算将他們領到各自的房間,唯有謝杳和呂承安将此推脫。
至于虞衡,當那仙子詢問時,他理所當然地一笑,回應說自是跟着謝杳而往,不必勞煩安排。
“藥仙子,敢問這幾日是否有一對母女上山?”呂承安心下焦急,雖說此地皆是修士不會傷害凡俗百姓,但終究擔心哪裡會出差錯。
“的确有一對母女今早上了山,這會兒已經被回來的思元仙尊帶走問診了。”
那仙子有些詫異,不知他們怎麼知曉此事,不過還是如實相告,她望向偏院,伸手為他們指路。
“我看他們往那兒去了,那對母女看着有些古怪,不過思元仙尊既然已經答應救治,想必不會出什麼問題……诶——道友可是出了什麼事?”
那藥仙子話還未說完,謝杳便已聽不下去,立刻朝着她所指的方向飛奔而去,腳下疾如閃電。
不顧衆人在身後呼喊,雙眼直直盯着那已然隐隐露出的熟悉院牆,心中湧起一股窒息的感覺。
他腦中隻有一個念頭。
阻止。
這段時日經曆了如此多的事,謝杳自然能推斷出前世那些緻使百姓心口出現空洞、祁山血流成河的罪魁禍首究竟是什麼。
那些蟲卵寄生在百姓體内不斷汲取靈氣與養分,直至真正成熟破殼後便會蠶食他們的□□而出。
這一世他父親已經研制出解藥,百姓們紛紛脫離危險,祁山血流成河的悲劇已不複存在,這說明他的重生的确能夠改變他人的天命。
既然如此,那父親的死亡也一定能夠避免。
可既然連藥仙子都能察覺到她們母女的異常,為何父親依舊單獨将她們帶過去診治?
謝杳隐隐回想起自己與狄明初見時那股不可控的推背感,喉間一陣幹澀,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院中不見人影,謝杳那顆沉重的心愈發抽痛起來,他憑借着“夢”中的記憶,穿過回廊,在偌大的院子裡焦急地尋找着。
“求求你救救她!”
往裡走,已經能聽見女子的哭喊。
謝杳快步繞過拐角,果然看見一名女子抱着孩童,正扯住謝思元的衣角苦苦哀求。
那便是素娘。
“仙尊!求求您救救她!”
眼前的場景漸漸與“夢”中猩紅畫面重合,謝杳竟再次無法控制自己的軀體,而是以一種詭異的神魂狀态遊離在外,即便能夠靠近他們,卻無法被肉眼看見。
他很想提醒謝思元小心,很想讓他趕緊離開,可被這股力量控制後他身不能動,口不能言。
此刻父親的狀态與“夢”中别無二緻,眼下一片烏黑,唇瓣幹澀,盡顯疲态。
“不要,危險!”謝杳無力地呐喊着。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着父親蹲下身子,輕輕撫摸了一下孩童的腦袋,随後便将手搭在孩童的手腕上把脈。
“不要!——”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