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遼燃在樓上聞到味,拐出門,見到許浚如戴着粉色頭箍,也在嗅。
“不是你做飯?”
許浚如:“你見過我做飯?”
簡遼燃下樓,許浚如趕緊跟上:“是不是導演讓人給你開的小竈?”
下到一樓,周蓑雲和姜随已經上桌,周蓑雲給姜随舀了一碗飯,快溢出來。
姜随擡頭見到兩人,把飯碗擱旁邊,招呼:“簡老師,斯餘孝敬你的,快來吃。”
許浚如奔到飯桌前,端碗要飯:“不介意我蹭飯吧?”
“粗茶淡飯,委屈許老師了。”周蓑雲給他盛飯,許浚如接過飯碗,立刻開吃。
簡遼燃更不見外,把姜随原本那碗飯推回姜随面前,坐到周蓑雲身側,也把空碗端到周蓑雲跟前:“賞口飯吃。”
姜随一聽,全身舒适,趁夾菜的空子說:“我以為簡老師很高冷,原來這麼平易近人,真好。”
許浚如笑:“别被他樣子騙了,其實糙得很。我們出來跑現場,有口吃的,哪怕冷的都照樣咽。”
簡遼燃安安靜靜吃飯,周蓑雲也安安靜靜吃飯,飯桌上就姜随話多。
一桌子菜,四個大男人十幾分鐘解決完,周蓑雲收拾桌子,簡遼燃接過盤子,和他說:“飯吃了,碗我來。”
周蓑雲放下碗,按照私下相處模式,周蓑雲可能會在他虎口處順一把,說聲謝謝。有幾個攝像頭圍住,周蓑雲就隻能離開飯桌,誠懇說:“簡老師,辛苦你了。”
簡遼燃聽他乖乖喊簡老師,見他眉眼低垂,突然開口:“你擡起臉。”
周蓑雲緩緩擡臉,眼睫毛顫了顫,所有心思揉碎在眼底,紛紛雜雜,無辜迷惘。
演技派!
簡遼燃莫名就被這種演出來的柔情爽到,就好像隻有他彈的琴才能發出獨特的聲音。
姜随戴着毛線帽出來,喊周蓑雲:“要去值班了。”
周蓑雲想起要去幫忙修繕淩晨野的紀念館,朝簡遼燃低頭:“簡老師,我們今晚會忙到很晚回來,如果吵到你,請包涵。”
簡遼燃問他:“你就穿這樣出去?”
他自己都套一身毛衣,周蓑雲就隻穿一件短袖,外面套個棒球服。
姜随過來,把毛線帽壓在周蓑雲頭上,掰正周蓑雲,啧啧:“為啥這帽子和你八字不合還意外的搭?讓哥哥揉一揉你這小臉蛋。”
說着兩掌夾着周蓑雲臉頰的肉擠壓。
周蓑雲一揮他手,罵了句:“無聊。”
已經端碗進廚房,簡遼燃把盤子磕在槽裡,水流嘩啦啦,許浚如進去接手,被他澆了半身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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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蓑雲和姜随到紀念館時候,攝像大哥對準兩人拍了一個特寫,然後跟着兩人轉場進館内。
十組的四名成員已經到位,騰墨飛是隊長,卻親力親為組裝櫃子,旁邊三人在鏡頭前使力,鏡頭轉開,一個個撂手跟大爺似的,站在一邊偷偷聊天。
這三位爺就是關系戶,資本的醜兒子,實力不行,逼逼一流,一看到周蓑雲就咯咯咯地笑,互相打眼色。
三人都是Apha,賊頭賊腦溜到周蓑雲身邊,聞,然後交流:“味道好正。”
“信息素好野。”
周蓑雲臉上明暗交彙,看騰墨飛一邊搬櫃子一邊發信息,故意過去幫一把,問他:“今晚什麼安排?”
騰墨飛收起手機,看他:“一共三個房間,我們負責前邊兩個,你和你隊友負責後面那個。”
周蓑雲:“玻璃櫃都在門外,後面那間隔了一個院子,有台階,不好搬。我們兩個人……”
騰墨飛熟谙鏡頭位置,扭個身擋住自己的臉,低聲說:“抱歉兄弟,你們遲到了。”
周蓑雲看手表:“定的晚八點,我們七點五十七分到的。”
騰墨飛:“那能怎麼辦?我們七點四十就到了,現在都裝了好幾個。委屈你們了。”
周蓑雲卸開手,姜随還傻傻地給三位爺扶櫃角。
周蓑雲拉起他:“我們負責裡面。先去門口把櫃子搬進去。”
三位爺攔住他路,假裝忙着拾掇淩晨野的一些物料,其中推寸頭,耳邊一溜耳釘的Apha嗤笑:“你的抑制貼掀邊了。我替你貼回去。”
另外一個人用指甲蓋去勾周蓑雲後脖子的抑制貼,被周蓑雲閃過去。
攝像大哥追着騰墨飛拍,沒空理這邊。周蓑雲彎腰理了理褲腳,順帶摸起個相框,相框很大,準備拿來裝淩晨野的肖像。
他遞給寸頭Apha:“李經頌,你拿着這個。”
李經頌順手接過去,周蓑雲一抽手,李經頌啊的尖叫,攝影大哥立刻追回來拍。
周蓑雲竄出門,李經頌捂住手臂,相框後邊的釘子把他十幾萬的皮衣勾掉一大塊皮面,心疼死他。
攝像大哥準備拍他手臂,被他攔住:“哥,這個别拍了。”
揭周蓑雲抑制貼的Apha暗罵一句:“臊貨,絕對故意的。”
“程萬代,注意點。”李經頌又去騰墨飛那邊,熱情喊:“隊長,你太勤快,活都幹完了,我們幹什麼?”
騰墨飛瞥幾人,咬牙吞苦水,網紅在資本家醜兒子面前算個球。
姜随把櫃子挪到後間,出了一身汗,把毛線帽叼在嘴裡,嗚嗚嗷:“這裡是陰間嗎?攝像大哥都不進來,我們幹了這麼多活,後期鏡頭估計就一個。”
後間陳列的是淩晨野早期的用品,年代太久遠,透着股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