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燈激蕩出的灰塵驚擾了台下所有人的視聽,人們久久看不真台上表演的人,找不到切入的時機。直到周蓑雲說了聲:“我們是十一組《破鸮》樂隊,别忘了投票。”
葉良生不算參演人員,隻是最後出來吼一嗓子,所以導演和制作人交流後,同意讓他繼續待在台上。
姜随把葉良生推到前排,盤哨和章磊提交了自己的分數後,挨着其餘三人等分數。
制作人公布得分,周蓑雲腦子換算一下,估摸大概是第四、第五的位置。
下了台,姜随歡呼:“快看計分屏幕!”
周蓑雲看了一眼,原來是第三,前邊是《反套路》和《滿月荊棘》。
“後邊還有兩支隊伍,無論怎樣,我們肯定能保住晉級位置了。”姜随抽起T恤擦汗,腹部一片結實與汗漬。
周蓑雲這才從歌曲中抽出神,看騰墨飛他們上場。他們這組起了一個古怪的名字——《飛龍取經》,一聽就知道騰墨飛如何含淚和恨,在資本醜兒子逼迫下,改了這個隊名。
流量捆綁資本就是這麼悲哀,隻要七天,騰墨飛眼裡都快沒光了。
騰墨飛包攬了歌曲創作,唱得聲色恻然——
“你是山河間湧動的雲,
風來自你,雨來自你,
我是故鄉的蜻蜓,
縱然翅膀是透明,
乘着風雨的回響也值得聆聽
……”
外援請了白發蒼蒼的倉袈老人,副歌部分人聲應和,主打思鄉的感情牌。
可惜“反套路樂隊”珠玉在前,演出效果還有概念都差了一大截,加之騰墨飛的網紅歌手效應在倉袈村不奏效,所以現場搶不到觀衆分,總得分跌至第八。
李經頌下台後,當場就砸了吉他,罵了一句“艹”,又說:“早就說别搞小鎮青年那套,垃圾。”
黑桃A的主唱鄧岱已經放棄比賽,不怕得罪人地說:“全場就騰墨飛在線,自己垃圾還好意思說其他人。”
李經頌幾乎撲到他身上,要打起來。
還是程萬代提醒他看最後一支隊伍表演。
沈竹意和文帝度這組傳說是最有看頭,大家暗暗都較起勁,想看看到底能牛逼到哪裡去。
周蓑雲先遠遠瞧一眼簡遼燃,這人側着頭與許浚如交談,不知許浚如說到什麼,他視線一偏,遙遙落在周蓑雲身上,兩人皆是一怔。
姜随低聲說:“果然整了一個合唱團上去。”
台上搬了許多課桌,學生們坐在上頭,高低聲部錯落。
最惹眼的屬站在舞台一側身穿祭祀服,畫奇特妝容的蒙伊巴。
沈竹意彈古琴,文帝度負責吉他,至于貝斯手和鼓手,在光輝之下,二人連名字都無足輕重。
舞台燈光切換,蒙伊巴像催魂做法,吟詠古老原始的腔調。學生們輕打桌面,發出咚咚咚類似大鼓的低緩聲響。
吉他伴奏,流暢接入古琴,一高一低和弦給人神秘的錯亂感。
蒙伊巴唱——
“倉袈神土,
送我往去,
送我往來,
如同嬰孩,
納普提古拉彌,
納普提古拉彌,
保佑我咧。”
學生合唱——
“保佑我咧,保佑我咧……”
沈竹意念唱——
“送我往去,
大悲大喜,
送我往來,
如同嬰孩。”
文帝度拔高聲調——
“阆宮高咧,
升仙者難,
燈火闌珊,
醉了俗凡,
脫去舊殼,
音塵絕斷,
章台走馬,
勞碌胃腸。”
沈竹意又唱——
“車廂中凝望,
少年者嬉笑怒罵,
中年者奮殺,
老者殷盼歸家,
人生是折疊風景,
若有啟示,百轉千回能看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