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裡節目助理突然發通告——
各位親愛的選手們,導師輔導會結束後,請根據分組名單到拾靈寺或者趙氏橋頭集合,進行重要内容拍攝。如無特大問題,不能請假!
周蓑雲回房去換一身低調的黑色休閑西裝,高幫平底鞋,戴了一副金絲眼鏡。
下樓集合時,酒店外幾台攝像機追拍着在等隊友的熱門選手。
但簡遼燃出現時候,鏡頭立刻圍繞着這顆亮星轉,應援的粉絲在警戒線外繞到他身邊,喊:“簡神,燃哥”,甚至有人喊“燃爺”。
随之粉絲分流,另外一叢小型粉絲團便顯露出來,拉青色橫幅“竹林深處”的迷弟們統一穿打着“竹筍”logo的應援衣。
沈竹意在旁邊跟他們合照、簽名。
還有一團穿黑色T恤,舉黑翅膀應援棒的是騰墨飛的粉絲,這會兒也尖叫着跟騰墨飛握手。
周蓑雲在人流之中找到隊友,立刻撤離趕集一樣的現場。
“馊魚!”
“馊魚!”
這兩聲喊比張導在樓底下喊“安紅我想你”時還要放飛自己,喊出了讨債鬼見到欠債人的心焦和亢奮。
周蓑雲停下來,瞧着竄溜到跟前的一個矮男人,普普通通的長相,唯一有特色是大小眼。小的那隻,是小時候爬屋頂摔下來紮壞的。
“馊魚,咋在這裡能碰上你呢?”男人熱烈握住周蓑雲的手,咧嘴笑:“還當上明星了。出息!”
姜随看人,問周蓑雲:“認識?”
男人立即回:“當然認識,一條村的,從小玩到大。”
周蓑雲笑着看他,戴着社交面具:“江春,怎麼在這兒?”
“打工啊,放假陪男朋友出來玩,沒想到碰上你了。”江春興奮地拉着他:“這兒不方便說話,我們到前面去。”
周蓑雲拿出手機,有點冷淡,道:“留個聯系方式吧,晚點我拍攝完去找你。”
“都拍攝了。了不起。”江春趕緊拿手機出來,掃周蓑雲的二維碼,加上後立刻撤退:“回頭聯系。我不耽誤你發财了。”
江春一融入人群,姜随的眉頭就皺得快夾死蒼蠅,說:“你和他熟嗎?突然出現在這裡。”
鄧岱和周蓑雲走得沒那麼近,但他直腸子,直接說:“朋友久别重逢是好事,就怕是有心人安排的局。”
“是局我也被逼着跳了,能怎麼辦?”周蓑雲冷下臉:“走吧。”
四人趕緊走,誰也沒去刷一下直播間,因為用頭發絲想都知道,如果被拍下來了又是一場無意義的口水戰而已。
但事實上,攝像頭那麼多,還是被拍了——
[誰要的證據?朗朗乾坤,光天化日,證據就擺在眼前了。臉疼嗎?]
[哈哈,我現在隻有哈哈,太好笑了,哪個富二代認識這麼土的人?]
[ZSY裝有錢人的現世報來了。]
[就當老子前幾天被奪舍了,ZSY果然爛到不能再爛了。脫粉回踩,一輩子黑。]
[AI分析了口型,确實是說一條村的,從小認識到大。沒得洗了。]
……
餘光同在的粉絲都集體沉默,因為所有的辯解都隻是别人繼續取笑和攻擊的點。
——
趙氏橋頭前,周蓑雲關注點在其他隊伍身上。
目前選了木拱廊橋主題的隊伍除了他們,還有《OMG》,《滿月經荊棘》以及《反套路樂隊》。
有反套路樂隊作為對比,舞台壓力就給到其他三組。
節目組請了木拱廊橋營造技藝的傳承人過來講解趙氏木橋的前世今生。
“這座橋在古代或許是無名之輩,不像拾靈寺寶塔那麼香火鼎盛,但它能屹立幾百年不倒,被遊客觀賞,被史學家稱頌,說明它足夠堅毅,足夠謙遜,才等到文化和實用價值被挖掘出來的今天。
在這裡我也勉勵年輕人們,無論有名無名,把自己夯實了,哪裡不好别灰心,再修一修,别急着全盤否認自己,一定能堅持到被看見的一天。”
傳承人眉目慈善,給在場選手們送祝福語。
周蓑雲就在傳承人身旁,心裡一暖,濃稠的情緒消解了一半。
拍攝過後,團隊自由行動。
日暮時分,姜随感慨:“這一天就要過去了,我們是定了方向,可是其他進度都是零啊。”
周蓑雲正在回複信息,擡頭說一句:“要能熬夜,今晚就都到我房間,先把初版定了。”
鄧岱贊同:“節目組租了兩家酒吧當排練室,按照報名順序訂排練時間。我們明天下午去走一遍,後天再走一遍,趕在後天晚上把資料提交了吧。”
周蓑雲臉上蒙着一層灰:“先這麼安排。晚上集合。我有點事先走了。”
——
“馊魚這兒。”
還是那家臨河咖啡店,江春坐在窗戶邊半起身。
周蓑雲坐過去,問他:“早到了?”
“早到了。”江春給他推了一杯水,問:“喝點什麼嗎?”
“不喝了。”周蓑雲直截了當:“我過來是想問你一件事。”
江春大小眼滑稽一轉:“什麼事?”
“是不是别人喊你來找我?”
江春怒瞪眼,急了:“你以為我來是為了訛你?我真是路過正好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