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幻在後台大發雷霆,文帝度是有氣不敢撒,站得離他遠遠的,隻後悔為什麼要跟着沈竹意轉投陳幻。
“把舞台音響的負責人全叫過來!”陳幻朝制作人發脾氣。
制作人避着他的火氣,堆笑道:“找他們又有什麼用,你耳機裡那段音頻是偷偷塞進去的,塞的人是個負責後台攝像的人,已經被開了。”
陳幻憋紅了臉,演得十足十真:“一個攝像人員能動到音響嗎?這件事《聲由心生》必須立馬對外發公告,并且我要求重新錄一遍。”
制作人拉下臉正要說什麼,後台盡頭的門打開,副導演在那裡低聲喊:“制作人,陳老師,過來一下。”
陳幻甩臉,制作人湊上去勸:“後輩們都看着,陳老師還是顧忌一下媒體形象吧。”
副導演向他們狂招手,陳幻甩開制作人,打算進房間再發一通氣,制作人小跑跟上,兩人進了門,副導演将門輕輕一掩,攔住外面的目光。
陳幻進去後萬丈氣焰瞬息澆滅,他眯着眼看簡遼燃與椅子上另一個Apha,還有兩人中間擺着的小型音響。
簡遼燃點了點音響,對隔壁Apha說:“陳老師來了,你親自問問他。”
Apha西裝筆挺,長得也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淩厲模樣,視線斫刀似的往陳幻臉上刮過,聊家常地問:“怎麼又想着幹這種下三濫的事?”
陳幻敢怒不敢言,輕哼了一道,反而說:“誰讓我受了委屈,誰就不能怨我。”
Apha哼笑,幾乎是擠出來的笑意:“你演戲演上瘾了吧,專門搞人家傷疤,揭人家老底,很好玩?”
“不管你覺得好不好玩,到此為止。你來這個節目就是賺個通告費,贊助商喜歡你的臉,你就坐在那裡擺擺樣子,不用操心誰輸誰赢。這輪比賽之後,你就滾回家去。”Apha站起來,生意人總是端着架子,但說的話很不上台面。
陳幻瞪着他,争口氣:“革先生,沒記錯的話,我們簽了合同的。”
被喚作革先生的男人朝簡遼燃笑道:“這件事我們理虧,他不會繼續待在節目組,你的事也不會有人知道。至于損失,你開個價,我替他賠。”
簡遼燃也起身,說:“我們交情不深,該賠的一分不少,回頭我拟個單子發給你。”
革先生點了點頭:“賢内不懂事,簡先生見諒了。”
一屋子的人自動屏蔽掉“賢内”兩個字。
簡遼燃問陳幻:“你從哪裡知道我的事?”
陳幻瞥他一記白眼,懶得搭理。
革先生往前揪住他後脖子,陳幻悶悶看簡遼燃,氣急敗壞,與他熒幕前淡然自處的模樣天差地别:“當然是有人透露的。”
“誰?”簡遼燃定定看他。
陳幻不情不願回了個名字:“江戒懷。”
簡遼燃冷着臉,這個名字他在圈裡聽過,似乎遠遠見過一面。一個絕對不會出現在他生活中的人,對他的童年往事了如指掌,光這點就昭示着這個人有多讨厭,多危險。
制作人在旁邊見事情解決得差不多,趕緊催:“節目還在錄制,無論處理結果是什麼,簡老師和陳老師是不是該錄完這期呢?”
革先生松開陳幻。
陳幻奪過身體控制權,迅速朝外走,生怕被逮回去。
圈裡許多不公,最後處理結果都繞不開人情,簡遼燃再想把陳幻怎樣,也不适合在這裡撕得難看。他朝革先生丢下話:“管好你的人。”
制作人給他開門,三催四請:“選手比賽開始了,鏡頭要拍導師區,不能沒有你啊。”
簡遼燃這才出去。
前面舞台,許隊正和譚隊三對三。
姜随一身銀色戰袍對戰黑鲨大殿堂的白衣伍子齊。
姜随唱功不行,靠樂器來彌補音色上的弱勢。
歌叫《停泊》,歌詞也十分貼他的個性——
“捕殺晚霞贈你一生鮮活,
每陣巨浪都動人心魄,
我在你的漣漪中停泊,
風浪不能覆滅尋找你的星火
……”
比完,他朝台下選手區吼了一聲:“鄧岱,你給我支棱起來。”
鄧岱盯着他大笑:“傻子。”
姜随下台後,導演讓評委打分,見到簡遼燃與陳幻歸位,才笑臉盈盈公布:“我們的導師娛樂賽結果也出來了。”
“本場獲得我們全場最喜愛導師秀的是《餘燼》和《鲨來了》。”
簡遼燃和譚德來上台領取積分卡。
導演公開大屏幕雙邊得分,姜随低了伍子齊十票,惜敗離場。
許浚如聽見結果氣得揉腦門,論私心,三名唱将中姜随是他最想保下來的。
譚德來沒有啟動積分卡,因為分數差距太大,用了也白用,最終結果是許浚如門下有洛段、步方期晉級,譚德來門下的伍子齊晉級。
姜随經過選手等候區,鄧岱勾住他肩膀,給他鼓勁:“姜随,你沒輸。”
姜随扣住鄧岱的後腦勺,将人拉近了:“你說的在他們那裡不算,在我這裡算數。好好加油。”
随後把人按回椅子上,快步去淘汰區。
鄧岱單眼皮眨了眨,靠了一句。姜随這人什麼都無所謂,就兄弟第一位。
周蓑雲喊鄧岱:“輪到我們組了。”
沈竹意和文帝度也都起身,兩組隊伍分站至舞台兩側的等待區域。
簡遼燃和陳幻正不對付着,陳幻笑眯眯:“簡老師第一位派誰上啊?”
簡遼燃将四張選手牌背面攤在手上,随機抽了一張,翻過來看,挑了挑眉,又對準攝像機。
導演在台上打趣:“看來簡老師不打尋常牌咯,第一位随機選手是……”
攝像機清晰拍出“周斯餘”的名字。
周蓑雲整了整設備,先去幕布後調試樂器,幕布前,導演喊出與他對戰的名字——文帝度。
連周蓑雲都滞了滞,按理陳幻作為後發隊伍,完全可以按田忌賽馬的策略,毫無懸念地保住沈文兩人,但陳幻很自大,所以要派就派他心目中最強的,來迎戰簡遼燃的愛徒。
文帝度來到幕後,他的樂器是鋼琴,無需插電,所以朝周蓑雲看着,眼神裡沒有即将對戰的敵意,隻有絕對不會輸的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