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呈現出紅似火的晚霞,下面反襯黑暗的海平面,歌名叫《熱火朝天》。
“頑石氣絕浪裡會有火花,
人的足印堙滅在熱火的年華,
那年孤舟淪陷港灣,
自由鲸魚是信念與曙光,
譬如一九某某,
時間無法将心印洗刷,
壘起的岩石構築今日大廈,
人世短暫目光卻長,
自然從不悲憫泛濫,
一代代飲過暗潮,
總有一代能徜徉霞光
……”
鄧岱的風格很獨特,嗓音與表演極具力量,這次在題材上做了突破,着眼點大氣,所以一下子就把場子又炒熱了。
姜随在下邊看得激動,勾住周蓑雲肩膀使勁晃:“鄧呆呆這波格局放大了,沈竹意不一定能接住。”
“鄧呆呆?”周蓑雲解救自己的肩膀。
姜随站起來鼓掌,盯着舞台說:“就是他小名。”
周蓑雲笑道:“你倆都發展到交換小名的地步了。”
姜随這才扭過頭,嘻嘻笑:“我跟他投緣,可惜都是A。”
“雙A怎麼了?”周蓑雲打趣。
姜随撚下巴,認真說:“他家挺保守。我們是真兄弟。”
周蓑雲想起簡遼燃也要認他當兄弟的事,涼涼回了一句:“當心兄弟當過頭了。”
姜随沒聽見他的話,他的全副心思都在讓鄧岱看見他正興奮得像隻陀螺。
此刻沈竹意已站至舞台上,琴弓蓄勢待發。
周蓑雲瞧他這般全神貫注的模樣,又想替柳羽律欣慰,十幾年除了金錢與精神上投入之外,還要沈竹意本人乖巧上進。所有這些心血打包在一起,才有今日台上鍛造出來的貴公子。
換作他,可以讓柳羽律滿意嗎?
算了,滿不滿意都這樣了,他在柳羽律那裡就是一個失敗品,可能這就是沒父子緣,勉強不到一起去。
沈竹意演唱的歌曲是《藤》。
小提琴時而清越時而凄迷,貼合歌曲表達的藤蔓生長在古城牆抵禦過時代沉浮,見證過晚霞與風暴,孤獨又昂揚的情緒。
“一九八零的歸航掀起溫暖的風,
小小的我顫栗着承受,
飄揚的葉片,也是我的心願箋。
一九九零那場連天的晚霞,
聖光遊過我的芽尖,
時代的連綿,好似我被神差遣
……
爬過二零二零的城牆舊顔,
蒼老的我又輪回一遍,
行走過牆縫,
留下的雨線,
也是我的生命線
……”
沈竹意音色與氣質很适合這種孤獨清傲的表現,當琴弦震顫着停下,他的氣息緩慢悠長。
台下,姜随沉下臉,看着周蓑雲:“分不出來。”
可不是嗎?叙述角度雖不同,但《藤》的立意也是以小見大,與鄧岱的直抒胸臆難分出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