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蓑雲腦子一嗡,簡遼燃的神色是認真的,甚至認真得有點可怕。“學校的同學而已,之前我借他錢買樂器,約出來見面,順便把錢還了。”
簡遼燃提眉,但沒有追問,又說:“工作室的法務已經和那幾隻蹦跳最厲害的博主聯系了,對方開口要六位數。”
“有這錢不如拿去倉袈村蓋屋子。你不用管他們,我不在乎那些新聞。”周蓑雲别扭坐着,他隻被周貫毅管過,這種被人照管着,打點着生活細節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那就按你說的,先靜觀其變。”
正事聊完,簡遼燃還杵在原地,周蓑雲看了看牆上鐘表,一天飛機加一頓鬧心的晚飯已經夠疲憊了,他卧倒在沙發,對面前人說:“我困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聊可以嗎?”
話說出口,空氣裡蹦出烈火的味道,周蓑雲以為哪裡着了,躍起身,想了想詫異盯着身姿挺立的人。
簡遼燃陰沉沉一張臉,啞着聲音,笑道:“好像易感期突然就到了。”
Apha的易感期一般比較規律,縱然有變化也不可能在昨天剛和Omega交換完信息素,今天就又來了。
“太頻繁了吧。”周蓑雲由衷驚詫,這是什麼高能量體質?
簡遼燃兩條胳膊繃得死緊,也很無奈,自從水聲應激綜合症緩解之後,他的腺體就逐漸活躍,仿佛克制了十幾年的分泌系統修複後,出現清庫存的高需求。
周蓑雲捂住自己後脖子,他的腺體剛剛被使用過,聽說頻繁使用會讓腺體提前衰老。
簡遼燃說出他的心裡話:“我知道,腺體衰老會讓Omega年紀輕輕就無法生育。我沒打算碰你。”
“尤其剛剛才說當兄弟。”後邊這句話越說越低,藏着委屈。
周蓑雲扭了扭身子,站起來說:“我送你去急診。”
“簡家有私人醫生,我爺那狀況經常要請人出夜班,我喊他過來就行。”簡遼燃摸着自己跳動不已的動脈,呼出一口熱氣:“你早點休息,别有心理負擔。”
說完,自顧自出門,貼心地給周蓑雲關上門,還不忘提醒一句:“開門前看看監控屏幕,是我再開,不認識的人通通别回應。”
周蓑雲幹巴巴應了,補了一句:“明天我和你去心理診所。”
“嗯。”簡遼燃壓着重喘,關了門。
周蓑雲倒回沙發,心道:我為什麼要有心理負擔?又不是我讓他爆發易感期的……
擦,他撲騰起來,好像不給簡遼燃咬确實有點過分,這種情況下還在乎腺體衰老,别說嬌不矯情,就是别人幫了自己那麼多忙,自己卻在關鍵時刻不伸出脖子,多少是不厚道。
——
“出門時裹嚴實點。”
第二天周蓑雲準備出門時,簡遼燃特意打電話過來叮囑。等他下到停車場,遠遠看見自己愛車旁蹲守着一幫人,扛着大旗,一面寫“周斯餘關系戶滾”,另一面寫“文帝”,還有一面寫“騰飛”。
也不知道是營銷号故意蹭熱度,還是真愛粉喪失理智,周蓑雲打量車身,倒是沒有磕碰或者噴漆。
一隊保安過來驅趕人,這群人一哄而散,一邊跑一邊對着周蓑雲的愛車一頓猛拍。
周蓑雲溜上車,坐穩了吐槽一句:“把他們閑的。”
“不全是粉絲,有些拿了錢過來的。”簡遼燃也瞥見那場鬧劇,“最近都别開你的車了。有事讓老趙送一下。”
老趙在前頭說:“周少爺别和我客氣。簡先生去外地拍戲,我留在這裡随時待命。”
周蓑雲笑道:“決賽前我也不打算去哪裡。”
車子駛出南桐别苑,那群人仍舊守在大門口,保安正給他們科普聚衆鬧事的後果。
簡遼燃問他:“什麼時候決賽?”
周蓑雲反應過來,簡遼燃已經退出《聲由心生》,不在群裡了。“過兩天就去錄制了。這次去大草原。”
簡遼燃來了點興趣:“開春去大草原還是冷的,帶多點衣服。看到美景和我視頻。”
周蓑雲:“許老師也去,你跟他視頻更方便。”
簡遼燃靠回後背,長腿兒支開,兩人都是高個兒,難免膝蓋“打架”。
周蓑雲正要挪開腿,旁邊涼飕飕:“你為什麼不方便?”
“我是選手,我和你視頻,讓人看見了,又說我是關系戶。”
“我還以為你不在乎。畢竟你豁得出去。”這句話沒頭沒尾,周蓑雲瞧他臉色,不像生氣,但也沒多開心。
“行,我和你視頻。”周蓑雲無所謂地應他,揭過話題,“你的新專開始籌備了嗎?”
“這兩天先進棚錄歌,下周去拍MV。”談及工作,兩個人興緻又高了,“這次包括收的歌,還有我和團隊創作的,一共十五首,打算挑出九首制作。另外我想再選兩首,和simple 的藝人合作。目前定了一個人,還有一個懸着。你有沒有興趣?”
這是簡遼燃第二次抛橄榄枝了。
周蓑雲:“我考慮考慮。”
簡遼燃倒沒覺得他擺譜,說給他半個月,如果能趕上一起去國外拍MV更好。
展望到MV,周蓑雲心中更沒譜,他的人生很多時候都沒個特定的規劃,全憑一腔不服氣空悠悠地長鳴着,若說以後要幹什麼,他又想不出來比唱歌更合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