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上的春天要比京區來的快些,氣溫已經逐漸回升到十五度左右了,除了地溫還沒緩過勁來,依舊釋放着寒氣,與空降的暖流相撞,流感便借機而生。
秋茉這兩天一直在等江來來滬上找她,他在京區聯合江李兩家搞垮陳添的事情,秋茉從江來離開那天的下午就知道了。
文家表哥給她發了微信告知,她擔心他們的安危,便麻煩表哥在暗地裡護着些。
隻不過那之後來就沒了消息,直到今兒上午主流媒體突然發了條簡訊,大體意思就是說蘇航易主,由陳改姓李了。
字越少,事越大。
秋茉看了不過寥寥三行的文字,心中感歎不愧是新社,是熟悉的感覺。
而在這天的上午班結束後,秋茉如願在T2航站樓看見了江來。
他穿着厚厚的淺灰色的衛衣外套,帶上的衛衣帽裡還夾着藏青色的棒球帽,炸一下看還以為是什麼青春男大。
秋茉站在2層的扶梯上,一點一點慢悠悠的迎着春日暖陽跳下台階,江來站在樓下看着小姑娘蹦蹦跳跳的模樣,突然覺得自己的運氣也太好了,他的女朋友怎麼這麼可愛。
“寶寶,你最近是吃了什麼回春丹了嗎,怎麼這麼好看呢。”
秋茉跳着奔向了男人,又笑眯眯的問道。
江來一把接住了跳上他腰的女孩。
一瞬間頭抵着頭,多日不見的想念在此刻爆發,可兩人偏偏又那樣理智。
一直到回到了28層的落地窗前,唇齒才一點一點的觸碰,像詩人在雨中漫步,情景交融。
——
秋茉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覺得,江來的情緒也會失控,僅僅是一個吻,就讓人情難自禁。
滬上的晨色清徐,可秋茉卻像是被鑲進黑夜裡的一塊玉,溫潤清透。
“江來,江....”秋茉如同被禁锢在原始森林裡的荊棘藤蔓下的獵物,等待獵食者的親臨。
她隻能張嘴喊他,可沒喊兩句,就被封緘了唇。
“别說話,你一出聲兒,我就真的忍不住了。”江來雙眼通紅,脖頸間青筋突起,秋茉看着他的模樣心裡更舍不得了。
她想說,江來,其實可以的。
如果是你,不論未來結局怎樣,都值得。
除了你,也沒有更好的了....
再清醒的理智也會有崩潰的一天,夏季暴雨積蓄滿了水庫,終是要拉閘洩洪的一天,又何必在乎早晚呢....
可江來還是忍住了。
秋茉趴在他的胸前,男人的體溫頗高,此起彼伏的喘着粗氣,秋茉覺得江來沒必要這樣,卻還是舍不得的他,給他點了根煙。
趁着江來抽煙冷靜的檔子,秋茉沒忍住,就問了句:“江來,你戒過d嗎?”
江來瞳孔都放大了,這是哪裡來的話,可不興這樣說啊....
女孩卻撅着嘴,嘟囔着:“怎麼那麼能忍....”
男人聽完了下半句,那顆就要被攔腰斬斷的心髒被放回了原處。
“茉茉,你真的每次都要在這種時刻,鍛煉我的心理素質嘛?”
秋茉卻不想理睬他。
午後的陽光最好,熱情奔放,毫不掩飾心中的火熱,可人為什麼不能像它一樣呢,随心所動多好啊。
江來也看着窗外的陽光明媚,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他看着一束打在地闆第三塊格子的陽光,慢慢的移到了第四塊,終于還是開口了。
“茉茉,我們聊聊吧。”
秋茉一直沒有說話,她在等待江來的先說,等了許久,這下終于等到了。
“好啊,我有很多想和你聊的,你想先聽哪一個呢?”
秋茉伸出手,在空中抓了抓,可什麼都沒有抓到,就在心中有些落空的時候,一雙溫暖的大手将她牽住,包裹着她的那隻。
“都可以,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想聽你講話。”
第三次了,秋茉看着那雙握住自己的手,心中酸酸的,喉嚨裡有些發澀。
她喜歡伸手觸碰暖人的陽光,她喜歡随手抓一把虛無的空氣,雖然往往最後什麼也沒有得到,從前的她總會落寞的收回手....
可現在,隻要有江來的時候,他總會在她落寞的要收回手的時候,一把抓住她。
他從不在她伸手時阻止,也不會因為她什麼都沒抓着嘲笑,他隻是靜靜的看着,然後默默的幫她想一個稱心的收尾。
“那你是想先聽金陵的紅樓一夢,還是雙港的鎏金碎玉。”
“都可以。”
江來抱着秋茉的手緊了緊,無論是紅樓還是碎玉,都不是什麼圓滿的詞。
他有些心疼,低頭吻了吻女孩的發頂。
一吻渡長生,朝暮易得安。
秋茉理了思緒,想着由近及遠,既然江來已經和文家打了照面,那就先講文家吧,畢竟和複雜的雙港比起,金陵的景美人也善——
我從小就知道我的媽媽是文家大小姐。
她長得很美,是那種富貴人家明豔的美麗,我小的時候她喜歡穿着旗袍,一開始家裡有阿姨照顧生活,後來因為父親工作的原因,我們搬進了軍屬大院,按照規定,家裡是不能有保姆阿姨的。
所以媽媽開始學習做家務,可是她從小就是精細的養着的,哪裡會做什麼粗活,爸爸也舍不得媽媽,于是經常是奶奶每周末來幫我們打掃衛生,還幫忙整理好接下來一周的生活所需。
我們一家常住淮揚,隻有每年寒暑假的時候,媽媽才會把我送去金陵的外祖家,外祖家地方很大、人也很多。
我小時候被爸爸慣的一身臭毛病,哪怕到了那樣龐大的宅子裡,我依舊嬌氣的不行,因為那裡有我的外祖,外公和外婆都是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