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把今天的藥方給我,我要熬出來給病人喝!”
“這是藥方,但這隻能解決三天之内的症狀,超過三天的,還是不行。”
“可以了,這已經能救很多人性命了。”程衣禾欣慰說道。
看着王正堂忙上忙下的背影,程衣禾突然說道:“對不起。”
随後又說道:“多謝!”
王正堂笑了笑,“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責任。”
程衣禾點了點頭,然後又一頭紮進熬藥照顧病人的事情裡。
将藥分發下去喝了之後,還需要再服三天才能徹底根治。
這時縣城裡的人聽說有藥,全部蒙着面紗堵在了縣衙門口。
“快把藥拿出來!”
“對,拿出來!”
“我們也需要藥,你們不能隻顧感染的人,而不管我們這些身處危險的人!”
程衣禾趕回來就看見了烏泱泱的一片人堵在衙門口,官兵們拿着劍才沒讓這些百姓進去。
程回章大聲怒道:“你們身上還未感染疫病,喝藥做什麼?藥材有限,你們可知有多少人等着這藥救命!”
“我不管,既然藥有效果,你們就得給我們發一碗,我們預防着也有錯嗎?”
“而且疫病第一天沒什麼症狀,萬一感染了呢?你們不該拿藥來治嗎?”
“對,而且我丈夫已經第四天了,為什麼不給我丈夫用藥!隻給前三天的病人用藥,你們分明是草菅人命!”
“無知!”程回章指着那個婦人說道:“這藥隻能治療前三天的病情,四天過後的暫時還沒有解藥,你家丈夫已經第四天了,這藥對他沒有用!”
“放屁!”這時另一個男子吼道:“你們分明是看四天以後的病人沒有治療的價值才放棄他們的!你們的大夫隻顧着治療輕症患者,完全不管重症患者的死活!”
“你這個狗官!今天要不拿藥出來,我們就砸了這縣衙,取你的狗頭給死去的百姓慰靈!”
“強詞奪理!分明就是想奪藥,還拿出這麼多借口,這些人怕是忘了誰給他們送的食物!誰給了他們一線生機!”姜聽意怒氣沖沖地說道,“這群白眼狼!”
“不要在亂世中考驗人性,大概率都會失望透頂。”夏之雲冷冷說道。
而皇甫雨則是緊張地看着。
這時人群中突然出現了躁動,是程衣禾,他在打那名要程回章頭顱的男子。
“打人啦!縣衙不肯救治百姓,開始打人了!”有人在人群中大嚷着。
程回章見狀,立馬派人把程衣禾拉了進來。
程衣禾看着這些百姓,突然下定決心嚴肅說道:“我們從來沒有放棄你們!”
“那為什麼不發藥!”百姓們生氣地說着。
“藥材有限,隻能救助已經感染的病人。”
程衣禾重複着程回章的話,但這确實也是事實。
“我不信!你們就是想要我們死!”又有人大聲喊道。
“如果我們想要你們死,你們現在就已經被活埋了!”
這句話一出,瞬間鴉雀無聲。
程衣禾眼神掃過衆人,向來溫和的眼眸也發出陰森的寒冷。
“我在此承諾!如果一月内解決不了瘟疫,我任憑你們處置!”程衣禾擲地有聲地說道。
“你是什麼大官嗎?你的命不值錢!”
“人命也分高低貴賤?”姜聽意頭一次感受到封建社會的不平等思想,有些不忿。
“若真有高低貴賤,那衣禾則是高貴!”皇甫雨清晰地說道。
程衣禾不能暴露身份,他腦海中快速思考着,想清楚之後,他搶了程回章的當官令牌!
“那那些重症百姓的命呢?!”
“如果你們今日再在此糾纏,我立馬下令把那些重症百姓活埋!”
聽到活埋兩個字,衆人又開始害怕起來。
這讓皇甫雨有些吃驚,程衣禾向來溫和善良,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震懾而已。”夏之雲平靜說道:“若不震懾,沒有人會聽他的命令,到時動亂會更加嚴重。”
姜聽意想起上一世夏之雲震懾百官的那一幕,認同地點了點頭。
“來人!立馬把城門徹底關閉,任何一句話一條消息都不能放出!”
“把那幾個挑唆之人抓起來!”
程衣禾指了幾個人,都是剛剛起哄的人。
命令下得很強硬,沒有拖泥帶水,也給任何人思考的餘地。
把起哄的人抓起來之後,剩餘的人像是沒了方向,慌張無措。
接下來程衣禾一字一頓地說道:“看是你們親人的命硬,還是我的命硬!”
程衣禾露出陰鸷的表情,既然說他草菅人命,那他就做給他們看!
衆人被他的表情吓到了,看那樣子,像是認真的,縮在一團不敢說話。
姜聽意開始佩服程衣禾,這與她平時接觸到的程衣禾截然不同,這次的程衣禾果斷、決絕,還有着不容人反駁的威嚴!
皇甫雨比較平靜,因為他見過這樣的程衣禾,但很少,很少會有人把他惹得這般生氣。
夏之雲則是笑了笑,這模樣,與曾經的他有些相像。
“聽我命令!在家等着!一月後我自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程衣禾立馬從官兵那抽出一把劍,握着劍刃,劃破了自己的手掌!
“我在此起誓,今日所言,字字句句,皆出自肺腑,如若違誓,願浴火焚身,慰問亡靈!”
程衣禾咬着牙說道。
衆人見血,又害怕了幾分。
“衣禾!”皇甫雨驚詫道,“不要随便立血誓,會應驗的!”
姜聽意一聽,深感震驚,她問皇甫雨:“真的嗎?”
皇甫雨臉色漸漸蒼白,夏之雲說道:“血誓是一種特别的誓言,包含了對神明的敬畏之心,若真做不到,上天是真的會懲罰的。”
姜聽意心裡忐忑不安,希望程衣禾能做到,不要應誓。
程回章想呼喚程衣禾,但想到現在程衣禾的身份不能公開,硬生生忍了下去。
于是程回章大怒說道:“還不回去!難道你們想在此同歸于盡?!”
衆人吓怕了,沒多久紛紛散開。
衣禾,你是否是因此而亡呢?皇甫雨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