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官兵竟把重度感染的百姓打死了!
“住手!人還沒死,你們怎麼能親自動手!”程衣禾怒斥道。
“哪來的臭小子!這些病人已必死無疑,不能讓瘟疫繼續下去!”
“那也不能親手打死……”
“不打死能怎麼辦!難道眼睜睜地看着瘟疫傳到我們身上嗎?!”
“這瘟疫緻死概率如此之大,染上幾乎無藥可救,難道到時候你來救我們嗎?”
官兵們咄咄逼人,程衣禾不知如何回答,就在這時,為首的一個官兵說道:“将病重的百姓全部扔到亂葬崗,活埋!”
聽到活埋兩個字時,姜聽意心頭一跳,這太過殘忍了!
程衣禾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他們居然,如此草菅人命!
“你們誰敢!”程衣禾大聲說道:“你們枉為衣食父母官!百姓遇難,本該官民一體,共抗時疫,如今你們卻抛棄了你們的衣食父母,良心何在!”
“良心能救人性命嗎?”一名官兵說道。
“難道我們沒有親人嗎?我們一家妻兒老小也在等着我們回家,若我們出現了意外,他們怎麼辦,你來負責嗎?!”
程衣禾氣憤,卻一時不知如何反駁。
“從古至今,活埋火葬都是治療瘟疫最好的辦法,如今火葬已不可行,燒出的濃煙也會把瘟疫帶出來,隻有活埋才是最好的辦法!”
“不…不!有辦法,一定有辦法!”程衣禾着急說道。
“兄弟們,别管他了,動手!”
“你們住手!住手!”程衣禾激動吼着,可是他被官兵死死扣着,阻止不了任何人。
于是,他眼睜睜地看着那些還活着的病人被擡了出去……
必須盡快研究出方子!程衣禾這樣想着,于是他向王正堂走了過去。
“王院判。”聽着熟悉的聲音,王正堂看了看他,好在蒙着面紗,并沒有認出來。
“喂藥這種小事我來就行,現在,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研究出解藥,徹底根治瘟疫!”
“哎!”王正堂歎了口氣說道:“恕在下不才,這解藥,我怕是研究不出來。”
程衣禾怒火中燒,他抓起王正堂後頸咬着牙罵道:“你忘了你是個大夫嗎?你的責任是治病救人,不是來打雜的!你知道嗎?現在有一個弱女子正廢寝忘食地研究解藥,你堂堂一個太醫院判,難道還不如一個弱女子嗎?!”
“是我看錯你了,還沒開始就認輸,都沒有全力以赴就放棄,你有多不自信!朝廷派你過來就是最大的錯誤!”
王正堂被罵得臉色青一塊白一塊,很快,他就堅定地說道:“是我狹隘了,我立馬去配制解藥,哪怕死,我也要配出來!”
“這裡的病人,就交給你了!”說完,王正堂頭也不回地走了。
白沐溪與王正堂同時研究解藥,速度可能會快一些。
然而,突然一個官兵來報,說白沐溪暈倒了!
程衣禾心底一沉,連忙跑去白沐溪那裡。
白沐溪本就喝了很多藥,身體虧損,如今心裡壓力大,身體也承受不住了。
于是他迅速吩咐道:“把白大夫送回水河村,快去!”
他準備了一輛馬車和幾個武功高強的官兵,将白沐溪送回了水河村。
依依不舍地送走她之後,他又轉身投入了病人之中。
他現在要做的是延緩病情發作,給王正堂争取時間!
除了在疫病區熏了艾草,程衣禾也讓人在全縣城都熏了艾草。
如今縣城城門緊閉,整個榮州縣都充滿了艾草的味道。
程衣禾也把官兵将病人活埋的事告訴了程回章,程回章搖了搖頭,“人心惶惶,我隻能管得了一時,屆時瘟疫再次擴大,我也阻止不了。”
程衣禾胸口沉悶,到底該怎麼辦才能解救百姓?
他失落地走在街上,此時街上空無一人,沒感染的百姓都躲在房裡不敢外出。
突然有一人神神秘秘地出了房門,程衣禾見狀追了上去把他抓住,大聲質問道:“你出來幹什麼?現在外面到處都是瘟疫,你不怕死嗎?”
“死?”那人仿佛聽了天大的笑話,“我們已在房門呆了整整七日,米面見底,沒有糧食,若再不出來覓食,我們一家老小都會活活餓死!”
“反正家裡是死,還不如出來看一看有沒有吃的,我們不能就這樣白白等着餓死!”
程衣禾愣了,他怎麼忘了,這些天都在疫病區周旋,卻忘了正常百姓還需要糧食!
他立馬去找了程回章,程回章皺眉道:“我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可朝廷如今忙着内鬥打仗,根本無暇關注這裡,就連我們自己的糧食都很緊張了。”
雖然有藥材,但沒有糧食,一樣會面臨死去的結局。
忽然,程衣禾靈光一現,水河村和土屯村!
河水暴漲,河裡必定有許多魚蝦等可食之物,能解縣城燃眉之急。
于是他迅速召集官兵,帶着箱子馬車去了水河村。
一到水河村,程衣禾正想打招呼,可村民們一看見他就逃難似的躲進屋裡。
程衣禾問道:“你們怎麼了?我是衣禾啊!”
“衣禾啊,你才從縣城回來,身上怕帶着疫病吧,我們水河村都沒人出去,你可别把瘟疫帶進來呀。”
“放心,我在路上就換了衣服,服了藥,沒有瘟疫。”
但還是沒有村民敢出來。
“這些村民,忘恩負義!”姜聽意攥緊了手,狠狠說道。
“怕死乃人之常情,但這三年他們夫妻幫了這些村民這麼多,如今出現了困難卻是這般反應,确實令人寒心。”皇甫雨冷冷說道。
夏之雲沒有說話,他心裡擔心着會有更嚴重的事情發生。
程衣禾見狀,隻得自己帶着官兵去河裡撈魚。
這時白沐溪趕了過來,她看着程衣禾憔悴忙碌的身影,着急萬分。
“衣禾!”白沐溪喚着他。
“溪兒?你快回家待着,不要出來!外面危險!”程衣禾急匆匆吼道。
白沐溪搖了搖頭,程衣禾隻能耐心說道:“此次瘟疫你也看見了,十分棘手,我不能讓你陷入危險之中,你若真想幫忙,就在家裡研制解藥,不要出門!我等你的好消息!”
白沐溪思考了很久,但這次,她沒有幫忙,眷戀地看了程衣禾一眼後,毅然轉身回家。
姜聽意感覺有些奇怪,這行為,不像是白沐溪的作風。
程衣禾叫她回去之後,舒了口氣,繼續捕魚。
從水河村到土屯村,箱子都塞滿了,見差不多,他就帶着官兵離開了。
來到縣城,程衣禾迅速将食物分發下去,好些快要餓死的人見到了生命的曙光。
雪中送炭遠比錦上添花來得讓人感恩。
糧食解決過後,他又去問了王正堂,大概多久能有解藥?
王正堂認真說道:“還有幾天,今天新熬制的藥已經有些效果了,再給我幾天時間,我就能研制出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