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夏之雲三人找到了白沐溪。
她依然是死前的模樣,身形消瘦,面容憔悴。
安靜地坐在投胎等待大樓裡。
她能回到陰間屬實是個意外,因為他們的墓被盜了,盜墓者把貼在白沐溪身上的符咒撕掉,才讓白沐溪的魂魄來到了陰間。
白沐溪看着姜聽意和夏之雲有些疑惑,但看到皇甫雨時她驚詫道:“你是…皇甫雨?”
“是我。”
“但我現在是衣禾的朋友。”皇甫雨說道。
“我們三人都是衣禾的朋友。”姜聽意解釋道。
“衣禾他……過得好嗎?”白沐溪忐忑地問。
“他過得很好,倒是你,過得很難。”夏之雲同情地說道。
“那就好,他過得好就行。”白沐溪安心下來。
“我們有些事需要弄清楚,你能跟我們來一趟嗎?”姜聽意小心問着。
“可以。”
他們把白沐溪帶到了一個單獨的房間,三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自己。
白沐溪不解地問:“為何這樣看我?”
夏之雲解釋道:“我們看了衣禾的記憶,我們有一個問題,為什麼衣禾下葬那天,官兵要來抓你?”
聽到這話,白沐溪開始焦慮不安,她小心翼翼地問道:“會影響衣禾嗎?”
“本來不會,但現在,說不定。”皇甫雨鄭重說道。
白沐溪瞬間站了起來,慌張說道:“都是我一人幹的,和他無關!”
“你别急!”姜聽意安撫着白沐溪說道:“我們現在需要進入你的記憶了解事情始末,才能幫助衣禾,幫助你們。”
“我的記憶?能幫到衣禾嗎?”白沐溪問道。
“不能保證,但我會盡量!”夏之雲開口了。
“你是?”白沐溪又問。
“我是這個陰間的主人,程衣禾,歸我管。所以,我需要你的記憶。”夏之雲凝重地看着白沐溪。
思考了很久,白沐溪說道:“可以,你們看吧。”
于是三人又進入了白沐溪的記憶……
……
還是水河村,隻是這時的白沐溪捧着一碗藥茫然地看着空蕩蕩的村門口。
意識到村民要做什麼之後,她臉色瞬間慘白,“砰!”地一聲,沒端穩藥,身形不穩的搖晃着。
她知道村民們埋葬都會選擇同一個地方,所以她立馬跑去那座山上。
等她趕到時,程衣禾已經被打暈,村民們還在繼續埋土。
“住手!”她奮力阻止着,卻仍然改變不了命運。
将程衣禾埋葬地死死之後,他們又把兇狠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此時白沐溪已哭得撕心裂肺。
但她看見村民們的目光後,撫摸着小腹,趁人不注意,掙紮着逃跑。
但她一個弱女子,怎麼跑得過那麼多人,突然一個村民從後面用工具狠狠砸了她的頭,白沐溪摔倒在地。
她滿臉是血,害怕地搖了搖頭說道:“不要……我有藥,我會治好你們,你們放過我……”
“白大夫,對不起,你剛剛接觸過程大哥,身上必定帶有瘟疫,隻有對不起你,我們才會安全!”洪大嬸說道。
“可我也懷有身孕了!”
白沐溪大聲說道。
懷有身孕!!!
白沐溪居然懷孕了!
三人心裡深感震驚,但一想到結局,一種濃重的悲哀陰霾籠罩他們全身。
白沐溪爬到那位洪大嬸身邊,洪大嬸立馬走開,于是她跪着向大家磕頭哭着說道:“求你們,放過我的孩子,我夫君已死,這是他唯一的血脈,求你們,讓我留下他……”
白沐溪又看向洪大嬸,“洪大嬸,你如今也懷着孕,你知道孩子來之不易,求你體諒一下我這個做母親的心情!”
洪大嬸有些動容,但這時劉大壯說道:“你的孩子是命,我的孩子就不是命了嗎?我的孩子才三歲,憑什麼要被你的孩子連累!”
說完,他用力一腳踢到了白沐溪的小腹。
白沐溪被他踢到了兩米遠。
“啊——”小腹傳來劇烈的疼痛,白沐溪痛得喊了出來。
還沒緩過來,村民們就上來對白沐溪拳打腳踢,哪怕白沐溪拼命護住自己的小腹,卻依然感受到下面的血液在流。
“劉大壯!隻要你到了陰間,我保證讓你生不如死!”夏之雲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要…不要…”白沐溪痛得一直輕聲喊着,卻仍然沒有逃過他們的魔爪。
直到她看見自己身下一大片血。
她的孩子,她和衣禾的孩子,沒了……
姜聽意三人感受到無盡的悲傷和憤怒。
滔天的恨意充斥着白沐溪的心中,就在一個村民準備下狠手時,她突然大喊道:“你們已經感染瘟疫了!如果想活命,就讓我回去給你們藥!”
村民們瞬間害怕起來,紛紛看着彼此。
“你們仔細看着對方的眼睛,是不是有紅血絲,如果有,那就是感染了瘟疫!”白沐溪虛弱地說道。
衆人一看,确實有紅血絲!
姜聽意三人都知道,其實每個人都有紅血絲,隻是他們無知而已。
然後他們把白沐溪抓了起來,怒目圓睜地吼道:“都怪你們!如果救不了我們的命,我們就把你夫君的屍體曝屍荒野!”
白沐溪拼命隐藏着自己的恨意,堅定說道:“我一定,會救你們!讓你們一村,全部團圓!”
說完,她就被扔進了藥堂。
此時白沐溪剛剛流産,身體虛弱得不行,但她還是堅持去拿藥,給每個人分發了下去。
“這就是解藥,你們喝了吧。”白沐溪流着汗,喘氣說道。
衆人沒有懷疑,全都喝了下去。
沒多久,村民們都暈了過去。
白沐溪忍着劇痛,拿起紙筆寫道:“豆蔻梢頭二月初,白氏數百人,水河村!”
将信寄出去之後,白沐溪拖着單薄疼痛的身軀,來到了程衣禾的“墓”前。
她一顆一顆流着淚,徒手将土刨了出來,刨得滿手是血也毫不在意。
終于,她看到了程衣禾,他已經失去了氣息,安靜地躺在那裡。
淚水一滴一滴的滴在他臉上,她撫摸着他的臉,輕聲說道:“衣禾,我沒用,我護不住你,也沒護住我們的孩子。”
“你應該會支持我吧……”
“我要報仇,為你,為我們的孩子報仇!”
淚水從沒停過,她脫下了程衣禾的外袍,然後又戀戀不舍地将他埋了。
做完這些之後,她回到了村裡,在村子中間,燒掉了那件外袍!
此時大風吹來,帶着瘟疫,彌漫了整個水河村!
白沐溪給自己熬了一副藥,讓自己沒有感染瘟疫,也恢複自己的身體,因為後面,還有硬仗要打!
第二天,村民們醒來時,發現眼中的紅血絲更加嚴重,而且還出現了咳嗽的症狀!
于是他們堵住了白沐溪,怒吼道:“你給我們喝了什麼,為什麼一點效果都沒有?!”
“别着急,這個藥得連續喝三天才行,這才第一天,慌什麼?”白沐溪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