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陸澤很早就醒了,他照常給咪咪倒上貓糧,站在客廳喊了一聲:“小咪。”
陸澤看了一眼時間,早上十點,小咪這時候早就開始活動了,手機叮的一聲響了,他這才恍然想起來,小咪讓他送回母親那裡了。
他在客廳裡轉了一會兒就接到了沈思華的信息,“幹嘛呢?今天大年三十,我給你帶點飯去吧。”
陸澤靠坐在沙發上,他揉揉頭說:“不用,我自己做。”
沈思華那邊有人在叫他,他匆忙挂斷電話,“行,那我先挂了,忙死了。”
“行。”
挂斷電話的陸澤在客廳轉了一圈,今天大年三十啊,他笑了一聲。
陸澤從上午忙活到下午,終于做了一大桌子的飯菜,食不下咽的嚼着肉,樓下噼裡啪啦的開始放鞭炮。
他“啧”了一聲,物業不是說今年不讓放鞭炮嗎?但陸澤還是站起身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前,樓下一群孩子圍起來放鞭炮,窗戶打開一個縫就能聽見尖叫和笑聲,摻雜在一起吵的陸澤頭疼。
陸澤歎了口氣繼續回去吃飯,看着桌上賣相不錯的飯菜,他還是獨自翻湧的難受,手機裡母親發來陸許安乖乖吃飯的視頻,他将視頻放在面前,這才慢慢吃完面前的飯。
草草收拾完桌子,将吃不完的剩菜放進冰箱,陸澤抱着手機不知道該去哪兒。
大年三十是街道上人最少的時候,家裡人都聚在一起吃喝,誰又會跑出去散步。
陸澤猛地站起身,他随意的紮起頭發走了出去。
天地一片灰蒙,季青歲不知道是自己頭上的傷還是真的天色差,他晃了晃腦袋,沒去火車站,他坐在街邊打了滴滴,一路将他送到家。
手機上的數字大得驚人,放在以前的季青歲身上他是覺得不會這麼遠的坐滴滴回家,他拍了拍腦袋,眼前還是一片昏黑。
但老子今天都這麼慘了,花點錢怎麼了?季青歲按滅手機屏幕。
過年的司機不好打,但季青歲還是幸運地打到了,距離他不遠,司機很快就來到他的身旁。
司機嘀嘀兩聲,季青歲模模糊糊地看了一眼車牌号,看着是對的他就打開車門坐上去。
“手機後四位。”司機說完往後一看就是季青歲頭上的血,“哎喲,你這……我帶你去醫院吧。”
季青歲報了手機後四位,他坐直身體,“沒事,就是看着吓人,我不靠靠背,不用擔心弄髒。”
司機也不多問,他遞過來一張衛生紙,“擦擦。”
季青歲按在額角滲出的血迹,他不是逞強不去醫院,隻是他知道自己不多久就會痊愈。
司機看了一眼季青歲,“你大年三十出來,吵架了吧?”
季青歲還在擦血迹,疼痛讓他“嘶”了一聲,聽見司機的問話他無所謂地說:“對啊,那沒辦法,你怎麼這天拉活?”
司機嘿嘿笑了一聲,“你這單錢多,去的地方兩個小時,我直接從家裡跑出來的,要不你能打到車?”
季青歲笑了一聲:“那确實,真是多虧你了。”
司機哎喲地笑了一聲。
手機裡季婉婷發來信息,“去哪兒了?”
季青歲沒有回,他給侯金花發去了信息,“學校有事,先回去了。”
看了看越發越多的季婉婷,季青歲這才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裡還有親戚嘻嘻嚷嚷的聲音,他聽見季婉婷關上了門,聲音小了,“歲歲,你回市裡了?”
“回了,待着也沒意思。”
季婉婷不贊同地說:“那也不能今天走啊,至少今天晚上吃過飯!”
季青歲笑了一聲,“回家就是添亂呢,家裡我買的按摩儀你記得教爹媽用。”
李婉婷突然帶了情緒說:“什麼添亂不添亂,那就是他們話多!”
“那沒辦法,你也讓我覺得沒辦法。”
季婉婷知道季青歲說的什麼,無非就是李恒宇那個人,“恒宇還行,還行的。”
季青歲無話可說,“行吧,我馬上到了,挂了。”也沒等季婉婷回話他就直接挂斷了電話。
司機也聽出來他和家裡人有矛盾,一路上也沒再問什麼。
季青歲不打算直接回家,他想在路上轉一轉。
司機将季青歲送到超市門口,“行,我先走了。”
季青歲揮揮手關上門,頭上的血迹已經幹透了,冷風吹過他也不覺得頭疼,隻是感到頭暈,他知道頭上的傷已經好了。
他揉了揉頭發,頭上的血迹讓他的頭發結成一節一節,搓下來的都是一片凝結的血。
季青歲甩甩頭,這一甩就更覺頭暈了,他扶着牆緩了一會兒,然後開始在街上走着,超市已經關門,門口的椅子上坐着一個人,身上穿着單薄的毛絨大衫,頭發随意紮起來,身姿挺拔的看着手機。
不用仔細看季青歲就知道這是陸澤,他上前一步,“陸先生。”
陸澤詫異地擡起頭,看見是季青歲他笑了一聲,“季老師,這麼巧?”
季青歲笑了一聲靠在路燈上,他眼前景象左右搖晃,用力抓住杆子才穩住身形,他不禁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不直接回家,“好……”後面的“巧”還沒說出,季青歲就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