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落地聲讓陸澤下意識站了起來,他認為自己的體質還不至于剛見面就能讓人暈倒,他将手機裡的視頻關上。
他不敢靠近,遠遠看去,他看見了季青歲頭上的血迹,陸澤心猛地一跳,不會是什麼東西砸到才暈倒的吧,難道是前段時間和季青歲的接觸?
陸澤退後一步,連忙撥通救護車,撥通後他蹲在遠處看季青歲。
這時候有個人過來看見這一幕一定會認為是案發現場,而嫌疑人就在大膽地看着。
陸澤還是第一次認真去看季青歲,季青歲是标準俊氣的長相,他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很薄,長相很是不近人情,這樣看來根本不是他初見季老師那樣的溫潤樣子。
他想來想去,或許是季青歲那雙眼睛,總是含着笑,端着老師的溫柔樣子。
冷風吹過,陸澤一個哆嗦,他看見季青歲鬓前的頭發遮住了他的眼睛,他這才将視線移到别處,他看見了季青歲蒼白的嘴唇,身上猛然一僵,這樣躺在地上,沒有病都要有病了。
陸澤将外套脫下來,從遠處扔到季青歲的身上,他裡面隻穿了一個毛衣,現在蹲在地面冷得直哆嗦。
蹲的時間長了,陸澤站起來原地轉圈,他眼神離不開季青歲,直到看見季青歲擡了擡手。
陸澤輕聲喊道:“季老師?”
季青歲睜開眼看見的就是離自己很遠的陸澤,張嘴不知道說什麼,他感覺身上有滑軟的東西,轉頭看見的就是陸澤的外套。
遠處的陸澤将頭發散下來,頭發充當圍巾,終于算是暖和。
季青歲咳了一聲,他的頭腦終于清醒了,知道陸澤不會靠近自己,“謝謝。”這兩個字說出來極為艱難,沙啞的疼痛感從喉嚨處溢出到口腔,他極力地咳嗽起來。
陸澤怕季青歲的頭流血,他無措的祈禱救護車快點來,慌張地轉頭,他看見了遠處的救護車,他蹲在地面上說:“季老師,馬上救護車就到了。”
季青歲“唔”了一聲,他覺得這次自己恢複得很快,他撐着地慢慢站起身。
遠處的陸澤瞪大眼睛看向季青歲,詫異地問:“還好嗎?”
季青歲揉揉頭,他将陸澤的衣服抱進懷裡看着路燈,“還行。”就是喉嚨又要一會兒好了。
救護車來到跟前,醫護人員擡着擔架、急救箱等設備迅速下車,走下來的醫生看着兩個好好站着的人問:“誰是患者?”
季青歲看了眼陸澤,了然地舉起手,“我。”
醫生走到季青歲跟前,“怎麼回事?”
季青歲撓撓頭,“頭?”
陸澤連忙說:“是他的頭流血了,剛才暈倒在地很長時間。”
醫生剝開季青歲的頭發,上面除了不知道從哪兒來的血迹,怎麼都找不到傷口,幹幹淨淨,怕出什麼意外他們還給季青歲做了檢查。
一套流程下來,能看出來的就是季青歲喉嚨啞了,可能是感冒。
醫生臉上帶着無奈,他們走到陸澤身旁,“你打的電話?”
陸澤點點頭和拉開了醫生的距離。
“他沒什麼事,可能剛才隻是低血糖又吹了吹冷風。”見沒什麼事醫生就往後走。
“不好意思。”陸澤有些愧疚。
救護車離開後季青歲不敢看陸澤,他站在一旁,“叫救護車的錢我來付吧。”
陸澤看了眼已經恢複紅潤的季青歲,他什麼時候經曆過這樣尴尬的場景,“不用了。”
季青歲拉長嗓音“哦”了一聲,“不好意思啊。”
“沒事。”
街邊的靠椅有兩個,距離不遠不近季青歲坐一個,陸澤坐一個。
季青歲的懷裡還抱着陸澤的衣服,他扔到陸澤身旁,“謝了。”
陸澤哆嗦着穿上衣服。
“你怎麼今天跑出來?”季青歲靠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出口。
陸澤淡淡出口:“你怎麼今天跑出來?還受傷?”
兩人瞬間哽住了,他們都自覺地沒說話,季青歲看了一眼陸澤。
陸澤的頭發被冷風吹的亂跑,他不耐煩地将頭發紮起來,留下一兩撮頭發就在旁邊。
季青歲故意問:“陸先生,我們有必要坐得離這麼遠嗎?”
“有必要。”
毫不留情的話,季青歲生出了逗弄的心思,他站起來整理了身上的衣服,迅速走到陸澤身旁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陸澤吓得站起來,頭發随之抖動,季青歲離陸澤很近,一瞬間他們呼吸交疊。
季青歲聞見了陸澤身上洗衣液的香味,又帶着一絲絲木質香。
還來不及繼續想這究竟是什麼味道時,陸澤推開面前的季青歲,他的步調匆忙,背影透着慌亂。
季青歲笑了一聲,坐到剛才陸澤的位置,他發了條信息給陸澤,“今天謝謝你了,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