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娴看着姜維的爪子,雙眼微眯,開口道:“何嬷嬷快扶崔姑娘坐下,芍藥去給崔姑娘倒杯溫茶來。”
何嬷嬷人精般,不着痕迹擠開姜維,扶着崔婷玥坐下。
芍藥端來茶水,“崔姑娘喝茶。”
喝了茶水,崔婷玥的情況好了不少。
剛要開口道歉,對上趙娴的眼神,她突然有些發怵,垂下眉選擇閉嘴。
私下裡,趙娴問過何嬷嬷,知曉木香分氣丸的作用乃是治療氣逆、胸膈痞悶。
總結,這位是真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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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指揮着女醫與穩婆,丫鬟池蘭忙前忙後。
何嬷嬷在旁勸道:“夫人也坐會兒吧,少夫人吉人有天相定會逢兇化吉的。”
書裡和劇裡,身為女主的黎蓮娘自然沒事,但趙娴怕她這個變數幹預了劇情。
趙娴也有些晃累了,扶着何嬷嬷手坐下。
脖頸依然伸長的往内室瞧。
姜維雙手背在身後,自爹升遷到晉安後,他娘不止一次說過要與黎家退婚的話。
還怪爹一意孤行,非要為他定下親事。
蓮娘過門,也未曾得到過她一個好臉色。
不明白他娘怎突然轉變,但姜維不免放松下來,這般他也不必夾在妻子與母親之間了。
趙娴不知他心中所想,大出血在現代那般完善的醫療設施下都能出人命,她不敢想古代能否有救。
再焦急也隻能等着,趙娴猛然想起還被摁着的丹若,對着何嬷嬷招了招手,低語了幾句。
何嬷嬷出去大約半刻鐘,回來後同趙娴咬耳朵。
趙娴因此知曉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姜維隻覺後脖頸有些發寒。
低頭看去,他娘撇開了眼。
崔婷玥感覺氣氛不對,努力壓縮自己的存在。
約莫過了有三刻鐘。
女醫與穩婆從内室出來,何嬷嬷扶着趙娴起身。
卻見女醫、穩婆還有老大夫,三人湊一起嘀嘀咕咕,老大夫提筆寫着什麼。
過了半響,老大夫拿起藥方吹幹上面墨迹,遞給池蘭:“拿去抓藥,三碗水煎成一碗服下,一日兩服。”
趙娴這才上前,開口道:“我兒媳怎樣了?人沒事吧?”
她更想問:虐文女主沒事吧?
老大夫聲音沉穩,透着歲月的底氣道:“姜夫人放寬心,少夫人已無大礙。”
“不是大出血嗎?”
這都能沒事?中醫厲害啊!
老大夫看了眼穩婆,穩婆會心,同何嬷嬷低聲說着。
再由何嬷嬷小聲解釋給趙娴聽。
原來,丫鬟看到黎蓮娘下身出的血,其實是惡露,剛生産完本身就是要排惡露的。
因着落地又受刺激,惡露排的多。
算正常,沒到大出血那般嚴重。
趙娴剛松了一口氣,不是大出血就好。
便聽老大夫話音一轉,又道:“大少夫人這次氣急攻心,情況十分兇險,剛剛生産完要好生休養,若再來一次,怕是扁鵲在世也難救。”
趙娴瞥了眼一旁的姜維,看看你幹的好事。
姜維理虧,抿着唇不語。
何嬷嬷去送老大夫。
趙娴叫住穩婆,“王老娘婆,你是晉安有名的穩婆,經驗豐富,我想請你幫個忙。”
穩婆惶恐,後退半步,“姜夫人可莫這般說,民婦就一接生婆。夫人放心,民婦出了名的嘴嚴。”
後一句,穩婆說的小聲。
這後宅的事,她見多了,能做穩婆這麼多年還名氣屹立不倒,與她嘴嚴脫不開幹系。
趙娴并未明白穩婆話裡的含義,直言道:“我想請王老娘婆照顧我兒媳坐月子,您是老手,經驗豐富。”
穩婆微微錯愕:“這……”
倒不是沒人請穩婆照顧産婦,但大戶人家的少,畢竟大戶人家有婆子有丫鬟,還都是知根知底的人,用起來安全。
趙娴立刻保證:“銀錢好說,隻一個月,照顧好我這兒媳。”
穩婆忍痛拒絕道:“不是民婦不願意,實在是已經有待産的婦人家屬提前與民婦招呼過了,夫人也知道,婦人生産最是說不準,日子也拿捏不準,民婦實在不敢應下。”
“這不,後日民婦便要去城外,那家人早一個月便與民婦說好了,因着距城裡腳程遠,特意與民婦約好了提前幾日趕過去。”
穩婆業務太好,還有預約,趙娴也不能強人所難。
讓丫鬟給穩婆拿了銀兩又送出去。
老大夫與穩婆走後沒多久,黎蓮娘便醒了過來。
外面的事無需姜維,他便進了内室。
黎蓮娘剛睜眼,他嘴裡的話也出口了:
“你在做月子,安安分分才是,區區一個丫鬟值得你……”
“不會說話沒人将你當啞巴。”
姜維話還沒說完便被趙娴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