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娴懶得看他臭臉,拿起賬冊:“你若來見我隻是為了說這些話,便多去抱抱你閨女,當爹了還一點不知穩重。”
她其實想說,多帶帶自己閨女,這個閨女也是個倒黴透的,不到及笄之年就死了。
記得當時看完原著,她看到一條評論。
說男主前期做事太絕,作者追妻圓不回來,故意安排岫姐兒的死,讓其為女兒報仇。
以此襯托出男主的權勢與手段,讓傷心欲絕的女主去依靠他,給兩人制造破鏡重圓的機會。
強行HE。
底下評論有人附和,有人反對,吵的不可開交。
姜維神色緊繃,眸若寒冰:“穩重?母親可知外面現在都如何傳您,如何笑話我。”
縱使發火都冷着一張臉,趙娴好難想象他後期追妻冰山融化的樣子,真可怕。
“蓮娘這次早産太過兇險,你字寫得好,每日回來抄幾頁佛經,等蓮娘出了月子我們一道去廟裡替她和孩子祈福。”
說起求神拜佛,趙娴思緒外翻。
到時候她要去求菩薩保佑她回家,或者看看能否碰到得道高僧,尋求回家的路。
虐文的水太深,她不想蹚,這地方還是少呆為妙。
姜維皺眉,“母親,我在與你說流言蜚語之事。”
趙娴丢下手裡的賬冊擡眸看向姜維,道:“嘴長在别人身上,他們想怎麼說便怎麼說,我難道挨個去縫嘴?旁人笑話你,你不高興就罵回去。你成親了,是一個孩子的爹,已不是那總角小兒,受了委屈還要回家找爹娘替你出頭。”
姜維胸口一起一伏,他從未發現,與自己母親說話會這般艱難,氣的胸口疼。
腳步聲大步離去,浮風帶動香爐中的煙亂了路線,好一會兒才再次青煙直上。
“動不動就拂袖甩臉跑,他爹可沒這怪德性。”趙娴看了眼何嬷嬷:“去告訴大公子,孩子要多抱才會跟他親,别以後冷着一張臉孩子都不喊他,再叮囑一句,佛經記得抄。”
何嬷嬷:“夫人,外面那些傳言……”
趙娴擺擺手:“傳言罷了,不必理會。”
作為藝人助理,什麼場面沒見過。
傳言?炒作的手段罷了,多的是辦法擺平,隻現在還不是時候。
何嬷嬷拿起墨條磨墨,語氣溫和道:
“夫人,您剛剛也說了,大公子已不是孩子。照顧大少夫人多的是法子,女醫、穩婆、丫鬟都在,何須你親自住雲築苑。”
何嬷嬷總感覺自二公子那日怒氣沖沖走後,夫人便有些不一樣了。
往日夫人最是不喜大少夫人,這次卻為了大少夫人一次次的落大公子的面子。
若說她搬來雲築苑是給大少夫人添堵,可從夫人所作所為來看,竟全是為大少夫人好。
何嬷嬷便有些看不明白夫人了。
“大概在父母眼中,他們再大,也還是孩子。”發覺自己說了一句前後矛盾的話,趙娴又找補道:“蓮娘這次生産太兇險了,讓我想起了當初第一次生維兒時的艱難。”
何嬷嬷并非一直跟在原身身邊,趙娴故意說的傷感,對方也不好再勸下去。
“去開了庫房,将那些顔色鮮亮,料子上乘的布匹拿出來,蓮娘為我們姜家生孩子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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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姜維拂袖離去,又是幾日不曾出現在趙娴面前。
不過她日日讓下人去請他抱孩子。
與孩子的感情都是相處出來的,不相處難道靠着那點微薄的血緣關系維系?
太不實在。
趙娴這邊莫名多了許多邀她出門的帖子,什麼賞花宴、賞茶宴等等。
有錢夫人的生活真是多姿多彩。
姜家的賬冊還有府裡瑣碎的事弄的她頭疼,沒空出門。
隻盼着黎蓮娘趕緊養好身體出月子,接手這些事。
她不是原身,并不想操勞。
當家主母并不好做,每日府中開銷,銀錢進賬,府裡哪一處壞了修繕都要報給她。雪化了,開春後,又要撥銀子準備新衣新鞋,主子的,下人的,處處都是事。
“還是我們岫姐兒舒坦。”
吃了睡睡了吃,啥也不操心。
在雲築苑住下,趙娴也養成了有事無事逗孩子的習慣。
畢竟孩子哭了餓了有人哄有人喂,她就當耍個小手辦,樂在其中。
“哇哇……”
結果今日剛把孩子抱在懷,孩子哇的就哭了起來。
她趕緊脫手給奶娘,“是還沒喂嗎?”
奶娘面露難色,支支吾吾。
哄了好一會兒也沒好。
還是黎蓮娘開口,“把孩子給我抱吧。”
在屋内,沒有吹風,黎蓮娘已經下地走動了,隻是不出門罷了。
孩子到她懷裡,哭聲立止。
“岫姐兒可真聰明,知道是娘親抱。”
“孩子認娘,跟娘親。”
丫鬟婆子笑盈盈一人一句奉承,話裡話外都一個意思。
孩子親娘,趙娴也沒多在意。
但她發現,幾日下來每次見到黎蓮娘,她都抱着孩子,一問才知,除了吃奶,這娃現在不要奶娘和丫鬟抱了,就賴着她娘。
便是她抱也是,一抱就哭,黎蓮娘接手便止住哭聲。
“大公子呢?”
奶娘小心翼翼道:“大公子來了兩日,岫姐兒見到大公子就哭,後面大公子便不肯來了,來了也隻遠遠看一眼。”
這麼認人嗎?
黎蓮娘很喜歡抱岫姐兒,自己的女兒,哪有當娘的不願意抱。
即便抱的手酸,也舍不得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