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不到人訴苦。
趙娴看黎蓮娘就像那小白羊,給一點恩惠就感激涕零,這種最容易吃虧啊。
“這有何好謝的?我可什麼都沒做。”
說完,趙娴看向何嬷嬷,“大廚房那邊叮囑一下,送去榭曲閣的飯食,多花些心思,一定要精緻、味美,分量上就極簡些,務必要讓親家夫人有在家的感受。”
吃好必須保證,不能落人口實。
但吃飽,就别想了。
人一旦吃的太飽,就會容易沒事幹,一旦沒事幹的時候,腦子是最活躍的,想法也是最多的,反而最容易出事。
隻有餓着但又餓不死的狀态最好,一心隻想着吃,沒精力去想别的。
“娘。”黎蓮娘依偎着趙娴,頭靠在她肩膀,她忍不住想靠近婆母,像靠着娘一樣。
她母親去世的早,在外祖家寄人籬下幾年,她回到了黎家,卻依然擺脫不掉寄人籬下的感覺。
嫁給姜維,她滿心期待着,原以為姜維會是她一生的寄托。
現在,黎蓮娘隻恨為何婆母不是她親娘,也第一次明白,受了委屈,有人維護她替她出頭是怎樣的感受。
聞着虐文女主身上香噴噴的氣息,趙娴竟伸出了幾分,還是閨女貼心啊。
伸手拍了拍黎蓮娘的手臂,“天色也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這幾日肯定很忙,别太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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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丫鬟伺候趙娴梳妝。
何嬷嬷沒一會兒進屋來,微微彎下身子,低聲道:“夫人,昨夜那黎家小姐在府裡亂逛迷了路,還吓到了府上下人,驚動了大公子與大少夫人。”
趙娴拿起一支耳墜,一邊戴一邊道:“她為何瞎逛?可問緣由了?”
“聽黎家小姐說是想姐姐了,想挨着大少夫人睡。”
這話,咋一聽沒啥,仔細一想就很不對勁。
榭曲閣也有姜家的下人伺候着,她想姐姐了,為何不讓丫鬟帶路?非得自己到處找。
“怎麼解決的?”
何嬷嬷替趙娴拿了另一隻耳墜,道:“最後是黎夫人去将女兒帶了回去。”
戴好耳墜,看着銅鏡中的人,明明年齡相差了十歲,也不知是不是原身保養太好,她們臉幾乎一模一樣。
以至于,趙娴适應婆婆這個角色也非常的順。
“再盯着。”
因着滿月酒還有四日,這期間趙娴不打算再見黎家母女。
一來原身的情緒太強烈,犯嘔怪叫人難受的。
二來,她也不知跟黎周氏聊啥。
她可不想正說着話,黎周氏哐的一下掏出銀票,求她給黎大人走關系。
不過府中的下人多,都是眼線,故而她們有什麼事,并未逃出她的眼睛。
好比,黎家妹妹不知怎麼想的,拿了個荷包要去送給自己姐夫。
姜維沒有接也沒有呵斥黎家妹妹,反而去跟黎蓮娘嗆聲,怪她不教好妹妹。
黎蓮娘的做法讓趙娴很欣慰,她把姜維趕去了書房,并未因他的話而自責内耗。
榭曲閣
“蠢貨,我帶你來是讓你做正頭娘子的,你給你姐夫送荷包?你想做什麼?”
“你姐若是死了,你倒是能接替她當繼室夫人,但她沒死,你也趁早死了那條心。”
看得出來,黎蓮娘很得她婆母喜歡,不過生了個女兒,就接手管家。
倒是沒想到悶葫蘆還有這種本事。
黎家妹妹滿臉寫滿了抗拒,“可我連姜家二郎面都沒見着,若他是個醜的,我才不嫁。”
黎周氏聽着女兒的蠢話,氣的胸口起伏,想動手生生忍住。
榭曲閣裡的對話,一字不落傳入趙娴耳中。
何嬷嬷臉色拉下來,言語嫌棄:“什麼東西還瞧不上我們家二公子。”
她來姜家後,也算看着兩位公子長大,自家孩子定然是最好的,聽不得旁人說壞話。
趙娴托腮,拿出自己默下的劇情翻,沒看到有這一段。
“記漏了?”
說來,因原身不喜黎蓮娘,連帶對她生的女兒也不喜歡,并未大辦滿月酒。
書中黎家還是來人了,就是黎周氏與她女兒,這個倒是沒有出入。
仔細想了會兒,趙娴回憶起了些書中劇情。
因原身對這家人的厭惡,原身表現得很嫌棄也不尊重人。
看書時覺得原身這個婆婆太惡了。
現在看來,一切都情有可原。
書中岫姐兒的滿月酒沒有大辦,虐文女主便隻與娘家人一起辦了個簡易的。
事後黎家母女就離開了,似乎離開鬧得很不愉快,原身還以此譏諷過虐文女主不重孝道。
現在回想這段好奇怪,簡直莫名其妙。
至于鬧了什麼不愉快,書中也沒寫。
似乎隻是為了給惡婆婆安排些難聽的口角話,加劇婆媳矛盾。
“夫人,黎家小姐在垂花門偶遇了大公子。”
“夫人,黎家小姐去請教大公子詩集。”
“夫人,黎家小姐親手做了點心給大公子送去。”
趙娴聽着下人回禀。
書中鬧不愉快的原因,不會就是黎家妹妹看上了自己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