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玉環離開不久,太守府後門口。
勾靖提着劍火急火燎跑了出來,怒喝道,“那逆女呢?”
安夫人斜睨了他一眼,神色冷淡,柳氏更是哭個不停,根本沒聽見他的話。
“我問你,玉環人呢?”勾靖暴怒,上前一把抓住安夫人的脖子。
“老爺,你不能這麼做啊。”黃媽媽連忙跪下,抱住勾靖的腿,求饒道。
勾靖一腳将黃媽媽踢開,怒目瞪視。
安夫人勾唇冷笑,“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你……”
“我安茹乃堂堂大儒之女,父門生衆多,同太傅大人乃是同門師兄弟;我兄更是三品吏部左侍郎,你想殺我,呵,你殺得了我嗎?”
勾靖被她眼裡的諷刺吓了一跳,連忙放下掐着她脖子的手,神色慌亂,緊接着溫聲道。
“茹兒,你别鬧了。皇宮來人,說玉環是反賊同黨,她若不死,我們家就是抗旨的大罪,就大難臨頭了。”
安夫人扶了扶頭上的發钗,淡淡道:“不是我們家大難臨頭,而是你家大難臨頭。倘若當真是因為抗旨降下大罪,你休妻便是,我們安家沒有和離的女兒,但因夫家獲罪,休妻回家的女兒,倒也不會不養。”
比起和離、休妻,那當然還是命更重要點。真要到了要她賠命的時候,她娘絕對不會眼睜睜看着她喪命,就如她也不會眼睜睜看着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死在自己面前。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勾靖被氣了個仰倒,面色漲紅:“若我家被治罪,我就不休妻,你又該當如何?”
“不如何,若真到那個份兒上,你以為是你想不休妻就能不休的嗎?”安夫人覺得自己真是很可笑,這麼多年竟然看不透他還是個狼心狗肺弑女的畜生?
“虎毒還不食子呢,你看看你,還是個人嗎?”安夫人被他真打算聽從皇命殺女的行為氣個半死,口不擇言道。
“那小皇帝還未正式親政,你怕什麼?天幕都說他是魏哀帝了,你又怕什麼?說句不好聽的,我們女兒未來是大乾權相,如今乾太祖已現身柳州,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她,以後未必不會有轉機?便是抗旨,隻要你将乾太祖現身柳州的蹤迹報給朝廷,誰又會追究你抗旨的罪名?蠢東西,你當官這麼多年,難道就不知道兩頭下注嗎?”
“你瘋了嗎,連這種話你都敢說?”勾靖一把捂住夫人的嘴,神色惶恐。
安夫人嗚咽啜泣:“我是瘋了,那我又能怎麼辦?我就這麼一個孩子,如珠如寶疼愛了那麼多年,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她去死啊。”
勾靖眉頭緊皺,随後将安夫人推給黃媽媽,轉頭看着地上跌坐在地上哭泣的柳氏,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不得不說,安夫人的話還是入了他的耳的,他那天資卓越的女兒還真不能這麼草率的殺了。
罷了,先按夫人說的應付吧。
勾靖收起劍,緊接着前往前院。
皇宮來的大太監,見勾靖身後并未跟着人,手中也沒有提着人頭,微眯的眼睛頓時睜開,尖着嗓子道。
“勾大人?你這是?”
隻見勾靖一臉慌張道:“天使明鑒,下官有要事禀告啊?”
“嗯?何要事啊?”大太監心中冷哼,以為勾靖是在拖延時間,心中打定主意,若勾靖不願動手,他便自己帶人親自動手,總之,是不能放過那個膽大包天的臭丫頭。
“乾太祖手下的大民商行在我們柳州出現了。”
“什麼?”一聲尖叫響破雲霄,大太監頓時冷下臉,眼神無比陰翳:“将你所知道的從頭到尾給咱家交代一邊,否則咱家叫你全家死無葬身之地!”
勾靖臉皮抽了抽,正準備一五一十将七天前的事情禀告給對方,卻見前院闖進來自己的管家,一臉驚慌道。
“大人,出事了,乾太祖現已打到江縣了。”
瞬間,勾靖懵了。
“你說誰?”
“江縣縣令發來急報,說一天前,乾太祖帶人打到江縣了,用了神仙手段,直接轟開江縣防禦,就快抵達縣衙了。這封信是江縣縣令在縣衙還沒失守的時候發來的。”
聽完管家來報,柳州太守滿腦子都是完了,全完了。
乾太祖居然真的出現了!
*
兩天前,王羨仙帶着東彙島的500人來到柳州沿海線,島上那頭隻留下300人,那300人基本上都是10歲以下的孩童,和一些殘疾老弱的人,但凡滿10歲的孩子,都被王羨仙帶着了。
實在沒辦法,她缺人缺的不行,隻能把大點的孩子也算上了。
簡單的教了這些人怎麼點燃炸藥,怎麼扔手榴彈後,她就打算帶人攻城了。
幸好來到沿海線時,看到了其餘130多人跑了出來,她心頭的壓力也減少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