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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很多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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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方野睡覺時又在做夢,見到原北後他頻繁想起舊事,不知道算不算好兆頭。

當初陳飙那幾人獲得記過處分後,安生了幾天,但顯然,這個仇越結越深。

原北因為有傷,成功獲批逃脫體育課和課間操。他初來乍到時的架子已經沒了,體育課不能參加體育活動,就坐在地上跟班裡女生聊天,也絲毫不見有隔閡,并因此社交能力引起不少男生的妒忌。

讨人喜歡可能是一種天賦。再加上漂亮的臉和優渥的家境,很難有誰能拒絕他。

方野獨自坐在看台的最高層,居高臨下看着。下面聊天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上來,原北永遠能夠輕易成為中心人物。

那天短暫的交流後,原北和他又回到無話可說的狀态。方野照舊獨來獨往,能感受到學校裡關于原北家庭的謠言少了很多。

他看了會,從口袋裡摸出一張折好的通知單,是申請下學期補助的事,要帶回去家長簽字和找居委蓋章。

簽字一向都是方野自己簽,他連親生父母是不是還活着都不确定。居委蓋章,大部分情況下沒問題。

前提是沒有人找他麻煩。

方野仰頭看向天空,他想大吼一聲,或者跟誰打一架,最後隻是長出一口氣。

方野的親爹是在教師和工人組合的體面家庭長大的孩子,偏偏成了棵無可救藥的歪脖子樹。從小鬼混到大,他親爹親媽都管不了,憑借還不錯的樣貌和油嘴滑舌,跟另一個同樣不學無術的女生稀裡糊塗結了婚。

婚後這對年輕夫妻照樣沒個正形,錢花光了就各回各家讨要,兜裡有幾個子就花幾個,方野出生後據說差點被餓死。

随着方野長大,他爹媽終于有了點為人父母的自覺,開始琢磨做點生意,正正經經過日子。

于是本地數得上的大戶陳家就在方野父母的借款名單上名列前茅,陳飙父母還真信了他們的花言巧語,借出去不小一筆錢。

事實證明兩個毫無頭腦、好吃懶做的半文盲不僅做不成生意,還賠了個底朝天。好在歪門邪道方面經驗豐富,連夜逃離了陽城,至今下落不明。

債主上門讨債,面對的就是小學還沒畢業的方野和他頭發花白、愁容滿面的祖父母,家裡再怎麼掏,也就隻有那些錢。

他爹媽這對讨債鬼,早已把兩個家庭能敗的錢都敗光了。

其中欠陳家的錢尤其得多。雖說法律上沒有父債子償的規定,但方野一家面對陳家,完全擡不起頭。

陳飙知道這些事,對方野也從來沒有好臉色。方野越長大性格越古怪,他隻會說這就是報應。

單子皺巴巴的,背面有一半灰撲撲的腳印,是陳飙昨晚踩上去的。

“你是原北的同桌,下周五的下午,想辦法把他帶到實驗樓那裡,不然那個章,你别想蓋。”

陳飙叼着煙,手在方野肩上一搭,“明白我意思吧?騙他一個人過去,别讓他起疑,不然你下學期那點錢就沒了。不用你動手,我要親自教訓他。”

“方野,究竟什麼重要,你心裡清楚。我聽說你們關系好像還行?”

方野動了動嘴唇,眼睛盯着地面回答:“沒有。”

“好不好的,我不管,到時我要見到人。”

陳飙将煙用腳碾滅,拍拍手,帶着他的跟班們離開。

方野用手捂住臉,指縫間露出一隻眼睛,陰沉沉的,看下面原北幫鄰班打羽毛球的女生撿球送過去,引起一陣善意的起哄。

下周五,實驗樓。

25

原北周一早上來得遲了點,坐下時還在急促地喘息,臉側都是汗。

前桌用書擋着,轉頭笑他:“沒被主任逮着吧?”

“那肯定。”原北得意地翹起嘴角,“五十歲的老頭子能跑過我嗎?”

他邊笑邊去找書,忽然一頓。方野餘光裡看見他拿出書的手指捏着一個薄薄的粉色信封,速度很快地塞了回去。

過了會,原北在英語書的掩護下,小心翼翼拆開信封。

他看了會,方野聽見他“靠”了一聲,将紙塞回去,信封封好,放回深處,顯然是打算忽視。

之後幾天,早中晚,原北都能在位子上發現一封方形的“情書”。信封信紙都是校門口最便宜的套裝,染着廉價的難看粉色和劣質香精味,多看一眼都是折磨。

情書内容也十分詭異,字僵硬醜陋,永遠都是一句話——

“周五下午請來實驗樓,我有話想對你說”。

原北收到過的情書禮物都不少,這麼詭異且規律的還是第一次見。起初他隻是忽略,畢竟看起來像整蠱不像告白,但被塞滿這東西後,他認為,哪怕是整人,也得見識一下幕後黑手。

周四晚離校前,原北扯過一張草稿紙,寫下“好的”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離開了教室。

翌日周五,果然沒有新的“情書”再出現,隻有一張紙,寫着“305”。

方野心想,他應該會遵守諾言的。

原北寫下回答的紙條被他攥在手心,汗濕揉皺成一團。

為了避免被懷疑,方野上午就去找班主任開了下午的假條。他情況特殊,班主任一直比較照顧,也沒多問。

方野拿着假條回到教室,原北正靠在前桌那裡聊新出的網遊。他沒注意方野,方野走過去時卻感到心跳很快,快得像要從喉嚨裡蹦出來。

就在下午了。

周五下午第一節課是語文,随後都是自習,當然有些時候會被講不完進度的老師占課。

方野中午湊合着吃了點,就去了實驗樓。

一中的實驗樓基本上荒廢,大多實驗室都空蕩蕩的,隻有桌子和不知道有沒有水的洗手池。靠牆的櫃子裡裝着生鏽的天平和落滿灰塵的試劑瓶,晚上來是絕佳的恐怖片取景地。

方野坐在二樓的樓梯拐彎處寫作業,校服褲子上灰撲撲的。他靜靜等待着時間,發現他的心情竟然很矛盾。

他當然希望原北如約前來,應付陳飙,卻又隐隐壓不住另一個想法,原北不來似乎也可以。

可是原北不來,他下學期的錢要從哪裡來?

第一節課的上課鈴打響,方野努力集中注意力時,卻聽到樓下有腳步聲。

風把校園裡梧桐樹的落葉吹得到處都是,實驗樓無人打掃,在一樓很容易就能踩出“咔擦”的碎裂音。

方野不做聲地起身,腳步放輕,提前進入隔壁的306。

他躲在散發着黴味的窗簾後,眼睛靜靜盯着走廊,很快就看見原北孤身一人,手插在口袋裡,四下打量着走到305門口。

方野向後躲了躲,原北在305門口站了會,可能是在等待。但他很快失去耐心,擡手試着推了推305的門,發現沒鎖,便直接走進去。

口袋裡的手機一震,方野拿出來,陳飙給他發了短信。

【有事,你先把他關在那裡,看住他】

他不耐地皺眉,想到錢,還是妥協了,無聲無息自306走出。

305後門玻璃貼着報紙,缺了一角,足夠給人窺探。方野彎腰,原北背着後門,靠坐在實驗桌正在拆一包糖。

305後門的鑰匙在方野包裡,此刻像是散發出刺骨的寒意。

他擡手遮住那塊報紙的缺角,摸出鑰匙迅速一轉,生鏽的門鎖發出“吱呀”的澀聲。

“誰?”

門後傳來原北的聲音。

方野像賊一樣,迅速轉身,逃進306。

他靠着306的門,聽見原北敲門,竟沒生氣,無奈地說:“搞惡作劇嗎?”

方野一個字不敢說,寂靜的一陣後,原北問:“同學,我得罪你了嗎?”

鑰匙硌着掌心,幾乎要切進皮肉裡。

方野不規律地深呼吸,脊背發抖。原北沒有再說話,他在想什麼?

“是陳飙?”他聽見原北再開口時聲音冷淡,“玩這種無聊的把戲,你是小學生?把門開開,不然我就要給班主任打電話了。”

對了,原北還有手機。

方野心想真是蠢死了,同時又有一種解脫感。他已經盡力了,那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吧,畢竟陳飙自己遲到,怪不得他。

“我給你十秒……”原北開口的同時,腳步聲,從走廊另一頭傳來。

原北靜了下去。

“方野呢?”

安靜中,陳飙隔着一個走廊問,“人都死哪去了?”

聲音很大,整個走廊上的人肯定都能聽見。

方野自306中走出,差點握不住鑰匙。

陳飙帶着他的幾個忠誠跟班,勢在必得地笑了笑,揚起下巴令跟班接過鑰匙,打開305的門。

305的門打開,仿佛地獄洞開。光照中細小的塵埃胡亂飛舞,原北就在門後,校服袖子挽起,露出纏着紗布的右手臂。

他臉上還帶着冷淡的笑容,姿态随意地倚靠在桌邊,眼神卻很亮,如同利刃,擦過方野的臉,落在陳飙身上。

“今天,打算演哪一出?”

陳飙發出低低的怪笑,方野背後發冷,不知怎得,他想退出去。哪怕是屈辱醜陋地落荒而逃,也比留下來受折磨強。

305的門被重重關上,陳飙伸手在方野肩背上拍了一下:“别走,你還有事要幹。”

方野有些擡不起頭,他努力向原北那裡望了一眼,原北并沒有看他,而是看着陳飙,就像在看什麼垃圾。

“想找我都不敢自己出面,讓人家幫你送情書?”他語氣譏諷。

陳飙不明所以:“什麼情書?”

原北直起身,他從口袋裡摸出幾個粉色信封,腳步不快不慢地走到陳飙面前。

陳飙明顯變得緊張,眼神不安地掃視着原北,臉上還未完全愈合的傷口抽搐着。方野突然意識到,好像連陳飙都沒有下定報複的決心。

他到底還是有些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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