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警官歎了口氣:“那段視頻裡面的男性不是楊智本人。”
幾人同時沉默。
就在這時,警局大廳的感應門又一次打開,沖進來個穿着警服的楞頭小年輕。
“丁哥,我剛在外面樓梯撿到封信,裡面放了個U盤,還有張字條。”
小年輕風風火火地跑過來,将字迹潦草的字條遞過。
[裡面有楊智迷藥交易、嗑藥還有□□未成年的證據]
“誰放的?”丁警官擡頭問道。
“不清楚,但大廳電腦馬上就可以拉一下剛才門口的監控。”
幾人聚在電腦查看起來,畫面中,放信封的人穿着一身寬松的休閑服,除了衣服自帶的衛帽以外還扣了層鴨舌帽,帽檐壓得低低的,口罩将臉遮得嚴嚴實實,根本無法辨認身份。
那人在警局門口徘徊了一會兒,鬼鬼祟祟地四處張望,見周圍沒人,便迅速将信封塞在了樓梯的角落裡,然後匆匆離開了。
但林筠和吳恙同時一愣,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閃過一絲驚訝與了然。
那指甲上一閃而過的花哨閃鑽,分明是楊智店裡那名行事輕浮的女店員。
不管她究竟是什麼原因選擇在楊智店裡打工,又因什麼原因收集了這些罪證……
二人眼神無聲交流,默契地替她保持了沉默。
……
“我馬上将這個U盤提交上去,若真如紙條所說存在關鍵證據,那這個案子的調查可能還要持續一段時間。”
他指了指孟馳和玄承宇:“剛才我就想說,你們兩個這個面色不對,最好去醫院看看。”
丁警官對着幾人招呼了兩句,拿着U盤風風火火地準備往調查室跑去。
“等一下。”林筠将其叫住,“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要緊不?”
林筠琢磨了一下措辭。
關于韓佩蘭一案,他和吳恙獲得真相的方式完全沒有現實依據,隻能硬着頭皮亂編一通。
“我和吳恙在舊文院樓調查呂辛樹一事的時候,聞到五樓堆放表演道具的雜物間裡有難聞的味道,我們懷疑裡面可能發生過命案。”
“命案?”丁警官先是一愣,随即笑了一下,“這種事可開不得玩笑。”
但二人的表情卻極為認真,丁警官也逐漸收斂笑意。
剛才隊長才和他說過,這兩個小孩什麼專業技術手段都沒用,純靠實地和問訪,就幾乎将他們警方所有的調查結果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他們所說或許真不是在開玩笑。
“行,那我明天就帶人去那看一圈。”
“謝謝丁哥。”林筠乖巧一笑,“那我們先走啦!”
……
幾人離開警局時,暮色又一次沉沉壓下,天際最後一抹霞光也被烏雲吞噬。
“好刺激啊!”玄承宇由衷感慨:“開學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比我過去十來年都來得刺激。”
“所以到底發生了啥啊?”孟馳扣了扣頭上的紗網。
從醒過來到做筆錄,他一直處于茫然無措的狀态,“警察問我劇本殺店裡發生了什麼沒有,我說我睡着了,結果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智障一樣。”
“不知道是好事。”玄承宇同情地拍了拍孟馳的肩膀。
真是的,已經不想跟不會走陰的人說話了呢。
出租車在暮色中穿行,很快到了學校。
四人把輪椅安置在宿管阿姨指定的“專屬車位”後,來到了樓梯口。
“要幫忙嗎~”吳恙嬉皮笑臉地張開雙臂,作勢要抱。
“打住!”林筠帶着笑意,“我就斷了一條腿而已,又不是雙腿癱瘓。”
他拿過還背在玄承宇背後的拐杖,一階一階往上跳。
“得!”吳恙也不堅持,雙手虛扶,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
“你怎麼還沒走?”
宿舍内,洗漱完的林筠和大剌剌霸占着他書桌位置的吳恙面面相觑。
吳恙身子往後漫不經心地一靠,雙手随意地搭在椅背上:“不記得了?我已經成為你新室友了。”
“那你自己的宿舍不住了?”
“我沒申請宿舍,平時都回家住,離這兒可遠了……”
“可呂辛樹的東西都還沒搬走,你能睡哪?”
“不知道。”吳恙上下左右都瞧了一會兒,“不如咋倆擠一擠吧。”
“那可不行!”孟馳嗓門不小,竄了出來:“林筠這腿可碰不得,吳恙哥,你跟我一起擠吧!”
“叮叮鈴鈴鈴——”
話音剛落,玄承宇手腕上的鈴铛突然開始猛地震動起來。
“你那鬧鐘怎麼又響……”孟馳說到一半突然卡住。
“等一下,你之前說這鈴铛響的時候……”他雙眼瞪大,頭僵硬地順着林筠和吳恙的視線,往陽台的方向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