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甩開的朱冒狼狽地撞到牆上,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神色平靜的兩人。
冷汗從額間滑落,他艱難地咽了口口水:
“祁……昨天的那場生日宴是給你辦的?可是我明明……明明沒有在宴會上剛看到……”
祁溫言漫不經心地笑了一下:“和你們過多沒意思,我的生日那當然要和小楚一起過。”
祁溫言坦然的态度成為擊垮朱冒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自閉地閉上眼,有些神志不清地喃喃道:
“祁家的大少爺……和、和楚家唯一的少爺……”
要是單純是楚之譽包養男人,那算不得什麼爆炸性的新聞。
畢竟玩個男人而已,他也經常玩。
但是當這個對象變成祁家的少爺就不同了。
楚天絕不會允許自己的兒子入贅祁家。
朱冒的腦中幾乎是瞬間得出了這個結論。
“别裝死。”
祁溫言毫不留情地踹了朱冒一腳:
“說話。”
朱冒恍惚:“說、說什麼?”
祁溫言:“………”
他無語地拍了一下楚之譽:“小楚,告訴他。”
楚之譽乖巧應了祁溫言的聲,随後一秒冷眼看向朱冒:“祁哥說你以後看到我必須繞着道走,同時在朋友圈置頂一條公開道歉說明。”
朱冒僵硬的大腦終于開始思考,他眼神複雜地看向面前的祁溫言。
如果說之前他還對這個人有觊觎之心,那在知道祁溫言身份之後,這點小心思就徹底死了。
想辦法把祁家獨苗大少爺搞到手?
除非他嫌自己活太久了!!
朱冒深吸一口氣,同意了這款屈辱條約:
“可以。”
生怕祁溫言單方面毀約,朱冒刻不容緩地确認道:“但是你也要保證跟我堂叔保密。”
祁溫言揚了下眉,“成交。”
達成交易,祁溫言當着朱冒的面給朱總發了消息。
朱冒總算是松了口氣,心累地喊了車,一離開停車場就迫不及待地鑽上車跑路走人。
生怕走晚了又被身後兩位祖宗坑上一筆。
祁溫言目送朱冒離開,随後輕飄飄地按下了手機界面上的發送按鈕。
楚之譽眨眨眼,“祁哥?”
祁溫言對着楚之譽展示地晃了晃消息界面——
最上方的聯系人,赫然寫着“氣死人的金主爸爸”幾個字。
祁編雙手合十,面色甯靜而悠遠:“我又沒答應他不把這件事告訴方如栩。”
他喟歎一聲:
“方總不知道從什麼途徑得知了這件事,好心告訴了自己的投資夥伴——這和我這個熱心路人又有什麼關系?”
楚之譽毫無底線地秒誇贊道:
“祁哥真是太善良了。”
“咳!”祁溫言被自己口水嗆了一下,看向楚之譽的眼神中震撼夾雜欣賞:
“哥就欣賞小楚你這種明辨黑白的能力。”
賽車場的撈人事業告一段落,祁溫言本想帶着小楚出去逛逛,然而手機卻忽然震動了一下。
是周醫生的來電。
他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側頭看向楚之譽,張了張嘴卻沒想好該怎麼說。
瞞着小楚嗎?會不會讓小孩覺得受傷?
可是不瞞着……
正當祁溫言糾結的時候,楚之譽卻忽然出聲了:
“沒事祁哥,我先去車上等你。”
盡管楚之譽面色一如既往地乖巧和平靜,但祁溫言就是覺得心裡不舒服。
他覺得,楚之譽現在不開心了。
楚之譽斂眸,轉身朝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然而下一秒,他垂在身側的手忽然被人拉住了。
楚之譽倏而擡頭回眸。
祁溫言單手接起電話,另一隻手堅定地拉住楚之譽的一隻手。
“喂,周醫生?”
趁着對方回複的功夫,祁溫言看向楚之譽,輕聲道:
“回來。”
聲音極輕,但卻不容置喙。
聲音極輕,卻直直地撞進了楚之譽的心裡。
宛若一顆被雨水和陽光浸潤的種子,倔強地生根發芽。
來不及查看小孩的情緒,祁溫言的注意力很快被電話中的内容吸引了注意力。
“實在抱歉祁先生,剛才我又翻看了一下您的病例資料,如果您今天有時間的話,建議您今天提前來複查。”
祁溫言抿了抿唇,“好的,我馬上過來,麻煩您了。”
挂斷電話,祁溫言剛一轉身,就對上了楚之譽濕漉漉的濃烈眼神。
原本要說出口的話卡殼了一下。
平時巧舌如簧的祁編愣是花了足足幾十秒的功夫才想起自己要說什麼:
“我……我下午要去醫院複查。”
楚之譽眼眸一沉,心中瞬間被巨大的恐慌和迷茫占滿——
醫院?
祁哥為什麼要去醫院……複查?
祁哥是生什麼病了嗎?
為什麼他完全不知道?
祁哥……是不是要拒絕他。
自己跟着祁哥,是不是讓他覺得困擾,覺得麻煩了……?
無數的想法在楚之譽腦海中迸發而出,讓他的心沉了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