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祁溫言說出來的話卻不是他設想中的任何一句。
“……你沒什麼事的話,要不跟着我一起?”
楚之譽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下意識地答應了:
“要。”
等意識到自己聽到了什麼又回複了什麼之後,楚之譽心中的狂喜還來不及彌漫而出,腦海中的另一個想法就騰空出世炸了他滿腦:
祁哥生什麼病了?!
他緊緊盯着面前的人,語氣中甚至有一絲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出的顫抖:
“哥,你…你生什麼病了?”
祁溫言不自在地抿了抿唇:“沒什麼大事。”
他故作輕松地聳了下肩,“前陣子出了個車禍,是碰見你之前的事情了,本來約了明天的複查,結果醫生有事,就改成今天了。”
怕楚之譽不放心,祁溫言補充道:“真的沒什麼大事,你看我都……”
一句話還沒說完,眼前一花,祁溫言就落入了一個帶着皂角香味的懷抱中。
香橙味的。
他們一起挑的柔順劑的味道。
這是祁溫言腦海裡第一個蹦出來的想法。
楚之譽死死地控制着自己,最終隻是輕輕地環抱住了面前的人。
他悶聲道:“這麼大的事情,祁哥從來沒有跟我說過。”
祁溫言有些心虛,以至于這會兒甚至沒有辦法分神思考為什麼自己會被小楚抱住這件事。
他讪讪道:“這不是都恢複得沒什麼事兒了嗎?”
“可是我會擔心。”
楚之譽的聲音從耳後傳來,明明是平時裡聽慣了的聲音,祁溫言卻覺得自己的心都跟着顫了顫。
祁編猛地閉了閉眼。
他又不是什麼都不了解的傻白甜。
準确來說,他甚至對于諸如商丘這種人有着十分敏銳的gay達。
因此自己面對小楚的種種異樣表現,隻能有一個解釋——
完了,他好像有點……彎了。
兩人就這麼維持着擁抱的姿勢,直到楚之譽收斂好自己的情緒,克制着松手後退,結束了這個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姿勢。
和之前不同的是,這次心虛的人變成了兩個。
楚之譽已然是裝乖熟練戶,二話不說先可憐認錯:
“對不起祁哥,我太擔心哥哥了,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面對這麼乖巧懂事的祁溫言,祁溫言更是想給自己一巴掌。
他之前都是怎麼教育小楚的?!
結果到頭來自己先彎了,說出去這算什麼?!
那他真就成了小楚的金主了啊!!
祁溫言心虛地揮揮手,“咳,沒事,和醫生約的時間快到了,咱們上車吧。”
甚至全然沒有提起剛才那個有些越界的擁抱。
就這麼輕輕放過了,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沒有“甯折不彎”的教育,也沒有對他想要潛規則的懷疑。
楚之譽還沒回過神,他跟上祁溫言的步伐,眼中劃過一抹深思。
……
回去的路上,楚之譽再次通過撒嬌手段拿到了駕駛座的位置。
約莫一小時的路程,轎車緩緩駛入私人醫院。
周醫生已經提前在辦公室等候,因為打過了招呼,因此祁溫言很快就做完了全部的基礎檢查。
辦公室的裝修很好,位置也寬闊。
祁溫言坐在沙發上,身側是嚴陣以待緊張的楚之譽。
反倒是他這個病号本人十分淡定,甚至還能分神抽空喝口面前的咖啡。
周醫生笑着在他們面前坐下:
“實在抱歉讓祁先生臨時趕來。”
祁溫言笑着說:“沒關系,我也正好閑着。”
周醫生點了下頭,剛想詳細說明,就對上了楚之譽緊張的視線。
她有些驚訝,畢竟先前這位祁先生住院的時候,可并沒有人來陪護。
周醫生語氣溫和:“不用緊張,初步的檢查結果我已經拿到了,祁先生恢複得很好,幾乎沒有什麼問題。”
楚之譽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
周醫生善意一笑,“這位是祁先生的弟弟?對您還真是關心呢。”
一提這句“弟弟”,祁溫言就又想起了剛才擁抱時他有多心懷鬼胎。
小楚把他當哥哥,他卻饞人家身子……
何其令人發指!!
祁溫言在心裡唾棄了一遍自己,剛準備心虛地應下這個弟弟,身旁的楚之譽卻搶先一步開口了——
“不是,我是祁哥的朋友。”
祁溫言愣了一下,忍不住側眸看去。
周醫生點了點頭,笑着道:“真羨慕祁先生有這麼要好的朋友,剛才我一進來,這位弟弟的臉上就差寫着緊張兩個字了。”
祁溫言回神,心不在焉地寒暄了兩句。
回歸正題,周醫生認真道:
“祁先生您住院的時候,有一項臨床症狀是失憶,按照現在的恢複情況來看,近期應該是您記憶恢複得活躍期。”
祁溫言點了點頭,盡管是世界意識給他穿書打的補丁,但他這段時間确實經常夢到這位祁編過去的事情。
周醫生:“這就對了,接下來我建議您可以主動向親朋好友詢問一些過去印象深刻的事情,來刺激記憶恢複。”
說到這裡,周醫生想起了祁溫言剛送來醫院時的場景:
“在治療初期的時候,您其實并沒有嚴重的失憶,還和我們打趣過,要是您真失憶了,得快點治好恢複才行,不然可就耽誤大事了。”
笑着說完這段話,周醫生感歎道:“感謝老天,檢查結果一切正常,您馬上可以得償所願了。”
聽完這段話,祁溫言愣住了。
難怪……
難怪他剛蘇醒的時候,手機備忘錄裡會有環竹園的地址。
這是那位祁編料到自己會失憶,所以提前寫下了家的地址嗎?
可是這樣一來,他的穿書……又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