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之餘,管家又想起适才屋外月芽的問話,便小聲說道:府上老爺姓木,是入贅的。夫人待他不薄,小姐一直跟着老爺姓,喚作木靈。隻是幾年前,老爺在外養了個妓子,夫人知道後與老爺大吵一架,小姐去勸架時被誤傷撞傷了頭,幾個月前才醒來,一直癡傻至今。
“讓她們單獨聊一聊吧。”玄澤看懂了月芽的心思,便開口。
管家領了玄澤與狸初一退出屋子。
玄澤看向蹲在一旁的血奴,目色暗沉,心裡五味雜陳,嘴上卻沒再說什麼。狸初一也隻能噤聲,不再言語,待月芽出來,三人一同回了月仙樓。
第二日,姚府一早便送了帖子,邀請玄澤與月芽來府一叙。
姚蘇瑛已不同于昨日的态度,今日早早便牽木靈的手在門口等着,女兒癡傻後,從不輕易與人親近,可昨日那位盲眼的姑娘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讓女兒這麼信任她,今日一早便吵着要人,見不到人就要死要活,她不得不急忙下帖,請人來府,可左等右等都不見人來。
姚府上下被木靈鬧得雞犬不甯,一直到深夜時分,月芽一行才匆匆趕到姚府。正在鬧的木靈見到月芽,瞬間安靜下來,拉着手坐在旁邊,一臉癡笑地看着月芽。
姚蘇瑛見狀,知道這買賣是連談的機會都沒有了,直接使人打開了擺在面前幾個大箱子,露出滿滿的銀錠。
月芽怔愣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晚輩來遲是事出有因,莫不是夫人以為我等以此要挾,坐地起價?”
姚蘇瑛也痛快:“我隻有這一個女兒,若幾位能徹底治好小女的病,别說一半家産,就是全給也無妨。”
“夫人當真舍得?”月芽追問了一句。
“是。”姚蘇瑛沒有猶豫。
得到姚蘇瑛肯定的回答,便知木靈在凡間這些年在姚蘇瑛手裡,應該也沒吃過什麼苦,月芽内心也忍不住替木靈高興。
“病,我們治。銀子,就不必了。”
姚蘇瑛正要言語,旁邊的狸初一慌忙撲上前去抱着箱子,對着月芽就是一通抱怨:“别啊,你拒絕得這麼痛快幹嗎,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好嗎?”
月芽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小聲勸道:“木靈是我們的朋友,治她是應該的,不能收這銀子。”這聲音小得隻有二人才能聽清。
“治朋友和收銀子是不沖突的!”初一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說。要不是凡人面前不能随意使用法術,他倒是想立刻就搬了箱子出去,省得看他們推來推去,心煩。
“不收。”玄澤抿一口茶,淡淡道。兩個字聲音不大,語氣卻是毋庸置疑。
“嗬,這會兒你們倒是大方了?出門揮金如土的時候,支的可是賬上的銀子!一擲千金爽不爽?那是我一個子兒、一個子兒辛苦攢的!”狸初一對于銀子有種奇怪的執着,對支出的銀子從來不多言語,爽快得很。但面對要收的銀子那隻能說是摳門無比,少一文也不肯。
玄澤鄙夷地瞧他一眼,小聲諷了一句:“做什麼炎虎的少主,你做隻貔貅算了。”
對面坐的姚蘇瑛見三人起了争執,大方地打了圓場:“幾位收了,我也放心将女兒交給你們治,若是不收,反倒讓我不安心。”說完就讓下人幫着狸初一将銀子擡上在外面候着馬車上。
狸初一高高興興在前面帶路,跳上馬車就開始數銀子,哪還管姚府裡還坐的那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