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玄澤和月芽,其他人已經被木靈一個個拎出來,排隊站在牆外。
義振亭不明白這種場合為什麼要趕自己走。在他的觀念裡,隻要不是什麼深仇大恨,有什麼不能好好說呢?既然能好好說,那相互合作也不是不可能!既然都能合作了,那可聊得就多了,他有東瀾最大的布莊、繡坊、成衣鋪,對方有德盛坊,興許還有很多他不知道的呢,這不就是強強聯手的絕好機會嗎?為什麼要被拎出來?
狸初一能感覺到殿下從天庭回來後就一直處于暴怒的邊緣,自己已經夾着尾巴跟了很久了,反觀當初派去跟月芽的小紅狐倒是過得舒坦呢,偶爾偷摸來點信兒,多數時候就窩在木靈懷裡,狸初一心裡就是覺得不平衡,不舒服!别說咬它一口,就是一口吞掉也不過分。剛剛就該當着殿下的面咬死這隻小狐狸!為什麼要被拎出來呢?
小紅狐蜷縮着身子,被咬出血的尾巴還流着絲絲鮮血,早沒了往日歡樂的樣子,隻一臉委屈地睜着哀怨的眼睛看向牆内。淚眼汪汪的樣子,看着木靈也是心疼,慌裡慌張從袖袋裡摸了兩顆靈丸咬碎了往尾巴上敷上去,小紅狐此刻隻想要月芽抱,為什麼要被拎出來呢?
司理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在這裡站着,不知道這群人與東家是敵是友,剛才那求救的一嗓子喊得痛快,如今真是生死難料了。就在忐忑之際,司理看到義振亭的眼神朝這邊看來,心裡咯噔一下。
“司理?借一步說話?”義振亭眉頭一挑。
“借什麼借?”木靈懷裡抱着紅狐,腰上挂着狸初一,一聽義振亭這話更沒好氣。
“啧,就聊聊生意的事情,要是成了,送你幾身好看的衣裳!”義振亭一臉媚笑。
别說,這條件一開出來,木靈扭扭捏捏還是讓出了路。
屋内,隻剩下月芽和玄澤,一時相對無語。
“你不想看到我?”還是玄澤先開了口。自得了小紅狐送回的消息,他便一直在此地等着她,如今等來的卻隻有閃躲的眼神。
“是覺沒必要見。”月芽這段時間裡忙起來,根本沒時間想他,一直以為自己放下了,可剛剛看到他時,就不自覺想到他能坦然答應與熙婳成親,心裡很是不痛快。她說不清楚那天自己是因為阻止他們成親而痛快,還是因為報了仇而痛快。
“為何?”
“你有另覓良人的自由,可是你不該一邊與天庭權貴交好,一邊又來招惹我。”原本還垂着頭的月芽慢慢擡起頭,定定地看向玄澤。
玄澤隻覺心口被人狠狠捏了一把,連同呼吸也有些停滞:“我有我的苦衷,我的母親需要天庭的文玉葉片維系生機,以求複活的機會,我不能棄她不顧,這是我作為兒子的責任;我妖族的子民需要與天族和平相處,以免陷入陰謀、戰亂之中,聯姻是最有效的方式,這是我作為妖尊的職責。”
停了一會兒,玄澤繼續道:“可是,我忽略了作為愛人的職責,沒有顧及你的感受,是我對不起你。”
聽到最後那句道歉,月芽的心震了一下,壓在心裡的不甘與委屈突然釋懷了些。
玄澤正要說些什麼,卻聽遠空響起一陣奇怪的哨音,他神色一凜,心裡暗道不妙,此時也顧不上其他,快速念了訣,隔空一揮手,一個木匣子瞬間出現在月芽面前:“這是你要的東西,那些被你師兄當出去的,我已陸續收回一些,你仔細拿好了。”
那奇怪的哨音又響起,月芽知分别的時候到了,上前幾步取過箱子便往外走去。還在外面與小紅狐撕咬的狸初一被人隔空一把撈走,待反應過來時,已經在玄澤懷中,正以極快的速度趕回妖界。
月芽失神撫摸着小匣子的一角。
小小匣子一尺長、半尺高,上面幾朵鎏金小花看似簡單,雕工不俗,四角以皮質包邊,心裡忍不住在想玄澤離開時神色有些慌張的樣子,不知道是什麼事情會讓他那麼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