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必須隻能有一種答案。
若林春澹真的承認呢,若林春澹真的要答應崔玉響呢……
這一刻,謝庭玄眼底閃過的陰冷,就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隻是滿心都叫嚣着,就算林春澹是個騙子,就算林春澹真的喜歡别人,他也絕對不會成全。
他隻能,也必須留在他的身邊。
被他這樣盯着,林春澹隻覺那種發麻發僵的感覺又回來了,但卻強撐着将身體往男人腳邊挪了挪。
少年吞咽口水,顫着聲音開口:“佳偶天成是我編的,住持沒有說過那樣的話。可春澹喜歡大人的心卻比真金還要真。”
說罷,擡眼定定地盯着男人,面上滿是委屈。
但暗地裡,卻在小心翼翼地捕捉着謝庭玄的表情變化。
見他神色稍霁,冷意微微消散。才大膽地纏了上去,用自己柔軟溫熱的身軀貼近宰輔,帶着點哭腔的聲音格外誘人:“大人,你忘了嗎,剛剛在馬車上。春澹身體裡還有……”
其實,少年隻是想強調一下自己有多辛苦,有多不容易。
不想這短短的一句話,竟也能令光風霁月的謝宰輔起了欲望。眼底的陰暗癫色才剛剛消散,便被瘋漲的不堪情欲取代。
他薄唇緊繃,垂目看向跪在腳邊的少年。
琥珀色的眼眸裡盛着水光,膚光勝雪,形狀姣好的櫻色唇微微抿着,是那樣的好看,那樣的完美。
那樣的,可愛。
骨節分明的手擡起少年的下巴,他從高處凝望着,體内的情欲不斷湧動,寸寸折磨着他。
他啞着聲音問:“這次,撒謊了嗎?”
少年忙不疊地搖頭。
“那簪子呢?”
林春澹彎着眼眸,十分乖巧道:“自然是交給大人處理。”
“還有。”謝庭玄簡短道。
少年蹙眉,忍不住糾結,還有什麼?
謝庭玄按着他的唇,淡淡道:“旁人送你的衣裳,也不準要。”
話音未落,林春澹先傻眼了。
不是,這跟林琚送他的衣裳有什麼關系?謝庭玄還沒消氣嗎,是故意懲罰他嗎,連件新衣裳都不讓他穿。
憑什麼!
那是林琚送給他的,林琚是他阿兄,又不是謝庭玄他哥,管得也太寬了。
見他遲遲不回答,謝庭玄微微不滿,問:“你不願意?”
啪嗒啪嗒——
眼淚比林春澹的解釋先到。
他這次是真的很委屈。
俗話說得好,斷人财路猶如殺人父母,謝庭玄這個殺人犯!
林春澹想遏制住自己的眼淚,可他實在太傷心了,淚水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身上的衣服被那個姓薛的王八蛋踩壞了,好不容易從林琚那個傻蛋那坑來這麼多衣裳,結果也不知道怎麼招惹上謝庭玄了。
就是不許他要。憑什麼啊?
他嗚嗚地哭着,完全忘本,忍不住叫苦連天:“春澹好苦的命啊。好容易拿到一隻簪子想換錢,結果簪子也不能要,嗚嗚。好容易碰上在國子監上班的阿兄,要給我置辦兩身衣裳,也不能要。”
不忘用袖子擦擦眼淚,特意把衣服上的破洞展現出來,僞裝很堅強的樣子:“沒事,春澹穿破衣服、舊衣服就好。”
說着,偷瞄謝庭玄兩眼。
“就是渾身有點發冷。”
他委委屈屈地看着男人,将白皙的雙手遞出去:“不信大人摸摸,隻是有一點冰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