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李青松則是盯着绮佳良看了一會,便是苦笑一聲:“果是衆生根器不同!我空長一百四十歲,至今卻跟你差不多,也是煉氣七層!”
绮佳良聞言一驚:“李宗主已經一百四十歲了?”
李青松捋了捋胡須,眼神嫉怨,有些不甘道:“我年少時遍訪仙山,最終拜入青冥劍宗門下,做了個外門弟子,但是天資不足,二十年隻有煉氣五層,而且自從我七十歲突破到煉氣七層以後,至今七十年,再無進展。”
“後來我就離了青冥劍宗,來到這片山中,建立此宗門,教些粗淺功夫,庇佑附近鄉鄰。”
李青松說罷又自嘲道:“唉,說是宗門,最高也不過我一個煉氣坐鎮,應當叫武館更恰當!”
“宗主這七十年間,修為毫無進展?”绮佳良随口而出:“有那麼難嗎?”
李青松聞言,似乎被戳到了痛處,頓時觸景生情,突然仰面歎道:“難難難!道最玄!不遇至人傳妙訣,空言口困舌頭幹!”
绮佳良聽到這裡,心頭微微一顫。她想起師尊曾說過,修真之路艱難漫長,又極為看重天賦,許多人終其一生都難以突破瓶頸。但親眼見到李青松這樣的例子,還是讓她感到一絲唏噓。
“李宗主不必妄自菲薄。”绮佳良勸道:“如今在此開山立派,庇佑附近鄉裡,教弟子修身養性,雖不得長生,但延年益壽,鄉鄰安康,不也是份事業?”
李青松聞言,似乎很是受用,面容這才放松了一點。他站起來,朝着绮佳良拜了一拜,正色道:“小道友,老夫還有一事相求。”
“呃……”绮佳良聞言有些無語,這老道士不會也要切磋讨教吧。她連忙起身回禮道:“李宗主請講,但若是切磋讨教,還是免了吧。”
李青松聞言一愣,随即失笑道:“道友誤會了,我幾番詢問道友修為,并未是為了切磋,隻是老夫有一個習慣,凡是遇到修道之人,一定要問清楚修為,若是比我高,定要虛心請教,也許這其中就有助我突破七十年瓶頸的道緣,道友勿慮”
“道友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必然師承不凡,想必自身對‘道’的理解也頗為精妙,我是想請道友在我松岚宗小住幾日,在宗門裡講講修煉心得。”
“這幾日裡,我宗上下必以貴客相待。”
“這……”绮佳良有些猶豫。
一來她還要趕路,二來她自己修煉都是有些稀裡糊塗修煉的,全賴師尊指點,哪會教别人?隻好道:“實在不是晚輩藏技,我資曆尚小,隻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實在不會教!”
李青松聞言隻得咽了口吐沫,悻悻閉口。
他活了那麼多年,久經人情世故,自知定是那林修先前沖撞,才讓绮佳良有所顧忌,不願多言的。否則即便是請求唐突,自己舍得這張老臉給對方行些大禮,對方也不好意思拒絕才是。
對方雖修為不見得比自己高,但悟性卻極高,若肯指點幾句,恐怕真能讓他突破七十年瓶頸。
想到這裡,他狠狠瞪了林修一眼,後者立刻低下頭,不敢出聲。
林修也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師妹随手帶回來的人居然那麼厲害啊!
他當時隻是聽旁人議論師妹比自己強,一時惱怒,想靠切磋再立一立威名,哪想到對方那麼厲害!
氣氛一時有些尴尬。
突然,林修想到什麼,拱手道:“既然前輩不會教導,若是有什麼法寶給我們一觀,開開眼也是好的。”
绮佳良聞言,想了想包裹裡幾件衣服和幾個銅錢,隻得尴尬地說道:“實在抱歉,也并無什麼寶物。”
此話倒是不假,她全身上下唯一能稱得上寶物的東西,恐怕也就是被師尊開了天瞳的左眼了,但她總不能把左眼挖出來給他們看吧?
那李青松不虧是活了一百四十年,聽到绮佳良的回話,轉了轉眼珠子,便是笑着接過話茬:“這便是道友欺言了,道友剛剛說,要獨自一人前往萬裡外的蒼桐山,此行想必是外出曆練,道友師承不凡,莫非出行時,就沒帶什麼聯絡之物?相認之物?”
绮佳良下意識摸了摸懷中的白玉,這是師尊給的保命之物,曾對她說隻要白玉,無論師尊在何處,都會瞬間趕來。
但這東西算寶物嗎?
绮佳良不确定,隻道:“有是有,不知算不算寶貝?”
李青松站起身拜道:“敢求一觀。”
绮佳良猶豫了一下,還是從懷中取出那塊溫潤白玉。白玉泛着柔和的光芒,表面隐約可見細密的紋路,隐約有清光流轉。
“這…這是…”李青松在看到白玉的一瞬間,眼睛瞬間發直。
隻見那白玉:溫婉流光有真意,符文走筆滲道玄。千般妙法凝方寸,萬載機緣聚此間。天上仙尊随手作,地上凡夫覓見難。自古懷璧是其罪,不是天驕不敢懸。
李青松就這樣目不轉睛的盯着白玉,而在參悟白玉之上的靈氣波動和符文時,他猛然感覺到,那七十年來停滞不前的修為瓶頸,竟在目視那靈氣紋路時,隐隐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