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靠近暫未動作,酆長甯神經緊繃,她慢慢貼緊他的背,“這群狼應該是很久都沒有進食,餓得太久現在已經不管不顧了。”
“你還知道這些?”
她玩笑道:“看毛色啊,我知道的東西可多着呢,要不要考慮考慮以後對我好些?”
他哼笑:“再看看。”
兩方無聲對峙,寂靜中,狼群中終于有忍不住的開始騷動,不等頭領發号施令便朝他們撲來。
說時遲那時快,衛莊驟然出劍,酆長甯看着他疾如風的動作不禁咂舌,随後也拔劍刺向撲來的兩隻惡狼,劍鋒順勢割斷咽喉。
狼群因兩人反抗更為激烈地撲上來,成群的狼撲到身上,又被刺穿身體,轉眼間血染紅草野。
手臂被咬住,酆長甯蹬開兩隻,劍飛擲出去,騰出空掐斷這頭狼的後頸,荒野中赫然穿出一聲蒼茫狼嘯,這聲狼嘯和别的狼嘯不同,群狼仿佛得到授意,悉數撲向兩人。
混亂中,她看見一頭體型堪比成年玄虎的白狼王緩緩步出,幽綠獸瞳捕捉到離得最近、在狼群中揮劍的身影。
“衛莊!”
掙脫出包圍圈,察覺到它所圖,在那雙發黑的狼爪抓向衛莊的之前,她已脫身用劍鞘擋住,未曾想到狼王的力量遠非野狼可比,狼王被阻攔發了怒,當即把她掀翻在地。
劍被甩到幾步開外,狼王當即撲過來咬住她的左腿,來回拖拽,獠牙深深沒入血肉,瞬間把她的腿撕裂得血肉模糊。
酆長甯去摸劍的意圖全被強烈的劇痛和拖拽分散,餘光瞥到衛莊想要擺脫那群快堆成小山的狼,卻激得那些狼前赴後繼往他身上撲。
她暗罵黑無常昨晚和她說不會死。
混亂中摸到地上散落的樹枝,她沒猶豫直直往狼王頭上刺。
狼王被刺中左眼,頓時發出哀嚎,松開她的腿滿地打滾,流血的獸瞳兇狠瞪着她。
血盆大口當頭咬來,酆長翻身躲開,那狼王狼爪一揮直接将人掀回原地,她用手臂抵着朝脖頸靠近的狼頭,那力道卻如山似壓下。
“衛莊!”
她大喊:“你再不來我就真死了!”
眼看獠牙就要咬斷她的動脈,酆長甯當即擋住頭,逼近她的狼牙停住了。
似乎劃過一陣風,她挪開擋頭的手臂,衛莊喘着粗氣,玄色衣裳滴血被狼群抓得不成模樣。
他那把長劍此時正插在狼王的頭顱中。
狼王幽綠的眼裡還閃着兇光,就這般倒在地上沒了氣息,頭領被殺,狼群頓時作鳥獸散,前赴後繼消失在濃霧中。
酆長甯推開壓在身上的狼王屍體。
左腿還流着血,稍微動彈都是鑽心的痛,她踉跄起身,心有餘悸地看着狼群消失的方向。
直到注意到衛莊往前栽去,趕緊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軀:“你怎麼樣?”
“…死不了。”
他擦去唇邊的血。
附近有處山洞,她深呼吸忍住腿上的疼痛,扶着他進去坐下,就地生火,扯開他的衣襟。
他傷得厲害,全身都是群狼的咬傷,尤其是方才擊殺狼王時的那道傷,肩頭的血汨汨流出,沿着胸膛滴落,爪痕深可見骨泛着烏青。
酆長甯面色微變:“爪上有毒。”
“我知道。”
衛莊閉眼靠着牆壁,皺緊眉,“我已經用内力護住心脈,還有鬼谷吐納術,暫時無礙。”
他搶過她手裡的藥瓶:“我自己來。”
酆長甯按住他的手,撕開裙邊,封住他幾處穴位,“你别逞強了,坐着别動。”
狼爪帶毒的情況不多見,雲夢深處奇詭,那隻白狼王大概是平日連毒物都吃才進化出這等本事。
她去探他的脈象,是寒毒。
尋常的毒鬼谷吐納術或許可解,今次難就難在那頭狼王所食毒物衆多,已經形成混毒,鬼谷吐納術隻能暫且穩住性命,想要解毒必須要清除毒素。
臨行前蓋聶給的傷藥在此時發揮了作用,塗完藥裹好肩膀,衛莊臉色依然不見好轉。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左腿:“還能走嗎?”
“剛處理過,走路可能…”
還沒說完,他咳出幾口黑血,酆長甯連忙把他挪到火堆旁邊:“你好些沒有?”
沒有反應,她拍拍他的臉:“衛莊,衛莊?”
依然沒有反應。
她愣住,探他的額頭,冷得像塊冰。他的脈搏還在跳動,氣息卻很微弱,是寒毒發作的症狀。
白狼王的毒竟然這般厲害。
酆長甯心裡止不住的發空,不知道白狼王所食毒物,别說沒有辦法配解藥,現在的情況她連出去找藥都做不到。
“如果沒有解藥怎麼辦呢?”
“那隻能用真氣解毒,但是很危險,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我偷偷教給你,别告訴師父。”
端木蓉的臉劃過腦海。
真氣祛毒這樁事即便是念端和端木蓉也輕易不會使用,隻因稍有不慎便會将毒引至體内,且由真氣引導,毒發比尋常快數倍,基本必死無疑。
看着懷裡昏迷的人,酆長甯咬咬牙,将人扶起來坐好:“算了,大不了再去趟閻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