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暄認為意識在腦,但其他人卻恰恰相反。
看到這裡這裡,還有不少百姓喃喃自語:
“就是,意識怎麼會在腦呢?”
“這有什麼問題嗎?這些大臣也沒說錯啊……”
“可不是胡說嗎?”
……
弘暄以為的常識,是現代社會帶給他的認知,但在這個時代,意識在心才是常識。
看到這裡,皇帝喃喃:“難不成錯了不成?”
{于是,康熙二十一年,康熙帝下诏将朱方旦處死,其著作盡行焚毀。
動畫中,朱方旦的《中補說》和《中質秘錄》在熊熊大火中化作荒蕪。
動畫過後,是一堂現代的醫學科普課。
站在講台上的年輕女老師拿着一個大腦模型開始開始科普:“腦位于顱腔内,是人體中樞神經系統的首腦,其中端腦(大腦)為其最高級的部位。作為人體的高級中樞系統,腦掌管了機體的運動、語言、聽覺、視覺、理解、思維、學習、記憶等功能,對于人體的各類行為具有重要意義。腦的整體外形如同完整的核桃仁,近似橢圓形,顔色一般為粉紅色,根據功能的不同可分為端腦……”}
兩相對比,誰對誰錯已經很明顯了。
看到這一幕,曾經被朱方旦救助的百姓失聲痛哭:“朱大夫沒有錯,他是個個好大夫,他是個好大夫啊……”
總歸,還是有人記恩的。
哪怕此事已經過了幾十年,還有人記得那個醫術高超的大夫。
看到朱方旦的著作在大火中化作虛無,弘暄不由想到乾隆年間的女科學家王貞儀,哪怕《自然》雜志将她選入‘為科學發展奠定基礎的女性科學家’,也不妨礙她所在時代不重視科學研究,也不妨礙她的不少著作損毀遺失。
不損毀不遺失又有什麼辦法?
終究是世難容啊!
朱方旦就是最好的例子。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這裡的讀書,指的是四書五經,而非這些能帶來社會發展的旁門左道。哪怕是在中央集權的清朝,華夏也不缺這方面的人才,戴梓如此,朱方旦如此,未來的王貞儀也是如此。
弘暄知道,限制這些人才以及劃時代技術出現的,是思想,是制度,是這個不幸的時代。看來,就算他未來要去海外發展,留在大清本土的基金會也不能放松控制。
大清不缺千裡馬,卻的卻是發現千裡馬的伯樂。大清不重視科學,沒事,他重視,将來就由他為科學技術人才提供一個暢所欲言的平台。
說實話,天幕的出現,對于弘暄來說并非好事。反清複明一把手也好,他的姻緣也好,乃至海外建國路線也好,天幕的出現,某種意義上算是揭了他未來的底。
但這一期,他還是由衷希望主播的内容能做的深刻些。現代人的思想太過開拓無需去解放,但大清人的思想真的很需要解放一番。
隻可惜,天幕出現的太晚。
哪怕看到天幕的康熙帝已然吩咐為朱方旦翻案,但是翻案之後呢?數十年前的一起冤假錯案,當事人死了,書燒沒了,就算翻案又如何?
【朱方旦死了,比朱方旦的死更可惜的是朱方旦的著作,竟無一字半句留傳于世。而朱方旦在《中補說》和《中質秘錄》這兩部書中有多少超越傳統醫學的發現,我們就永遠無從得知了。
在昭武帝之前,中國曆來都不夠重視這些。從古至今,不知遺失了多少瑰寶。以至于明明是中華文明率先發明的東西,後來成了外國的發明也是諷刺。
最有名的當屬秦兵馬俑銅劍中發現鍍鉻技術,若不是這一發現,誰又會知道鍍鉻技術是中國人率先發明的呢?
鉻礦是皇帝2019年才被法國化學家沃克蘭發現的,到皇帝2159年時人類才知道通過電鍍的方式将鉻鍍在鋼鐵上可以防鏽。但兩千年的秦朝卻掌握了這一技術,也是可笑。
但失傳下來的又豈是鍍鉻這一技術嗎?
文字獄扼殺了科技的發展,思想的開放,但遏制科技和思想的又豈止是文字獄。
好在,昭武帝不是個固步自封的人。】
天幕在一次出現了明顯的時間線索,也就說再過七八十年法國的沃克蘭會發現鉻礦嗎?
是的,上層已經推斷出皇帝曆從什麼時候開始紀元了。畢竟,康熙帝和路易十四還是筆友,大清上層和西方并不曾完全斷絕聯系。通過傳教士,很容易知道發現新大陸的哥倫布到底是哪一年才發現的美洲。而據此推算,皇帝元年,就是秦朝建立的時候。
曆法的确定,在古代是極其重要的存在,曆法更是被視為‘皇權天授’的象征。
皇帝紀元,為什麼會以秦朝建立為開始呢?
對于這個問題,皇帝還問過弘暄:“弘暄,說說,未來的你為什麼會以秦朝建立來确定紀元呢?”
以華夏帝國的影響力,康熙帝極其确定沒有昭武帝的允許,新紀元絕對不可能從秦朝開始。
可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