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隐私行程嗎?怎麼會被綁架呢?”
“時漾哥哥沒受傷吧?”
适時的,“觀衆們”七嘴八舌,在極靜的場子裡,用一種所有人都恰好能聽見的音量,竊竊私語。
熊導臉色鐵青,沈時漾幾乎冷笑出聲。
溫以闌含笑盯着沈時漾,開口的時候露出蛇信子一樣鮮紅的舌尖。
“不會是被工作人員洩露了行程吧?時漾哥心直口快,可能讓人記恨上了,真是太危險了。”
沈時漾直接站了起來。
衆人屏息以待,沈時漾輕巧地笑了。
“感謝大家的關心,隻是虛驚一場。”
沈時漾淡然視線掠過溫以闌,又掃過觀衆席中那幾個熱心觀衆,嘴角噙着一絲冷意。
“各位這麼好奇案件細節,就多多關注庭審信息吧。”
話說完,沈時漾轉身就走。
【沈時漾綁架案或有内幕隐情】
【沈時漾恐因苛待工作人員遭報複】
【沈時漾展映會憤然離席】
如果沈時漾就這麼走了,用不了一小時,類似的報道就會滿天飛。
鮮少有人在意這是不是在受害者有罪論,因為受害者是沈時漾;但也恰因為是沈時漾,這種程度的黑料或許不會給他造成什麼影響。
于是溫以闌追了上去。
“時漾哥!對不起對不起,你誤會了!”
溫以闌是帶着麥追上去的,立體環繞的道歉聽起來誠意十足,他追着沈時漾走到觀衆席入口,狹窄的通道和舞台形成一個夾角,靠近舞台的地方擺着一張桌子,桌上放着提前準備好的香槟。
酒已經倒好了,一排高腳杯整齊地列着。
“粉絲們隻是關心你呀!”
衆人探着頭視線追随,隻能看到溫以闌伸手去抓沈時漾的胳膊,沈時漾回身揚手。
“啊!”
溫以闌踉跄着後退了兩步,高腳杯碎裂在地,與此同時,環繞音箱陡然一聲刺耳的音爆。
像是舞台劇幕的高潮預警,所有人都驟然興奮起來。
“時漾哥,我、我隻是想跟你道歉……”
攝像機蜂擁而上,溫以闌捂着臉,酒液順着他的下颌滴落,絲質的襯衫洇濕大片,狼狽地貼在胸前。
“就算怎麼生氣,也不至于……潑我酒吧?”
沈時漾氣極反笑,他皮膚透白,這時候眼角氤着薄怒的一團绯紅。他看向溫以闌,目中的輕蔑睥睨,讓他的漂亮達到了一種尖銳淩人的程度。
溫以闌都看呆了。
他就這麼呆呆的,看着沈時漾拿起一杯酒。
“我确實潑了你,不過,是這一杯。”
沈時漾說着話,手中酒杯一揚,微黏的澄黃色酒液精準地潑在了溫以闌臉上。
滿滿當當的,聲音響脆,像一記耳光。
沈時漾兩指勾着高腳杯細長的杯頸,像在把玩一柄玻璃手槍。
“都拍到了嗎?”他笑着環顧四問。
本該沸騰喧擾的高潮幕間,鴉雀無聲。
無人敢和沈時漾的視線對上,一個個都偏開頭去,隻有黑洞洞的攝像頭老實地工作着。
片刻後,溫以闌反應過來,陡然破防。
他背後也是有資本的,不然也不敢鬧這麼一出。本意自導自演,沒成想沈時漾直接一巴掌甩他臉上。
溫以闌當然不幹,委屈嘴臉也不裝了,怒氣攻心失了理智,竟是要揚手去打。
沈時漾正準備反手去擋,腰就被人摟住了。
其實隻是輕輕一帶,陸紹扶着沈時漾的腰,側身換位,将他擋在了自己身後。
在狹窄的人流中,像是跳了一瞬貼身華爾茲。
溫以闌的手揚在半空,被陸紹随手拂開。
陸紹一句話都沒說,隻是俯瞰着溫以闌,溫以闌莫名就噤聲了,他像是被攫住了瞳孔,視線竟無法從陸紹臉上移開。
大概是動物的本能,被捕獵前,能做的隻有緊盯着天敵,而後顫栗。
溫以闌的指尖不可自抑地狂抖,緊接着,劇院裡超清巨幕大屏上,突然開始放映一段視頻。
豎屏的,看着像手機的偷拍,畫面模糊,搖搖晃晃的。
“什麼啊?”
“看着像酒吧偷拍啊,誰誤觸了?”
衆人的注意力都轉到熒幕上,視頻中的主角也出場了。
那是一個男人,穿着粉紅蕾絲的輕紗襯衫,緊身的低腰熱褲,因為跪坐的關系,褲邊緊繃着,要露不露。
男人是背對鏡頭的,他跪在卡座前,一手拿着酒瓶,一手谄媚地撫摸着沙發上坐着的人。
“老公,他沈時漾算什麼東西啊!我不管,我也要演《獵心》。”
很熟悉的聲音,是溫以闌。
沉寂多時的高潮幕間,終于爆發了該有的震撼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