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都三十歲了路鸢汶!”溫檠野氣不過就用年紀發起一輪攻擊。
路鸢汶演過一通後心情反而舒暢了,聽見三十也不以為然,反而哼了一聲,冷笑道:“是二十八!哪來的三十……會不會說話?”
溫檠野沉默兩秒,賜給他四字評價:“為老不尊。”
小老外吵架就是這麼薄弱,别說殺傷力,路鸢汶聽完臉上就不自覺的揚起一抹笑,情不自禁地一攥手,這回真的打中要害,指甲蹭過擦傷的地方,讓他忍不住真的倒吸一口涼氣。
“……你不會真的連創可貼都沒帶吧?”
“當然不會!何況還有昨晚沒用完的……别擔心。我去酒店等你們!”路鸢汶爽快的道。
直到挂了電話以後,路鸢汶仍笑容滿面,又直挺挺的過了一分鐘,他才回神般的拍了下自己的嘴,不能理解剛才怎麼笑得這麼開心。
兩個小時後,路鸢汶來到方堂預定的酒店辦理入住。得虧是他這兩天天天精神出走,什麼計劃都沒有,不然光是來回搗騰酒店都是一種折磨。
這家酒店離景點隻有十幾分鐘的車程,路鸢汶一推門而進就被裝潢閃了一下,等來前台選房間辦入住付錢的時候,更深深的體會到什麼叫做一分價錢一分貨。要他自己出來旅遊的話,這種價位恐怕得等到下輩子才會享受。
付款之後前台很快就處理了,雙手把房卡遞給路鸢汶。路鸢汶也兩手接,一邊接一邊舉目環望酒店的大廳,拎着行李箱是越看越感慨。
景色都藏在深山老林裡才能算作人間仙境,如今這家酒店卻拔地而起,乍一看和沙漠裡的海市蜃樓也沒什麼區别了。路鸢汶感慨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感慨了些什麼,等準備推行李上樓再細細品味一下高等酒店的房間如何時,幾道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這算什麼!叛徒!放在古代你這就是大逆不道還臨陣脫逃……”方堂一邊走一邊回身過來控訴溫檠野,“好哇。我在車下被罵你竟然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也不下來陪我!負心漢啊負心漢!什麼意思啊Riley同學!”
“你都知道我下車也是一起挨罵了……你自己多吃一點苦能怎麼樣?”溫檠野的聲音一聽就沒生氣,忍笑看着方堂滿臉想死的表情。
“你說我都賠錢了,為什麼那牛還不能送給我啊?”方堂悲催地道,“何況青天白日!天地可鑒,真就是那牛不守交通規則,它自己非要上來尋死的啊!”
“方哥,少說兩句吧。别想這事了。人少骞不告訴你村民都算好心了嘛,這還沒收多少錢呢……要說放牛還真是暴利啊,小小一頭牛身價竟然這麼高!”蕭缪也嘀咕道。
“呀……”這時機還真就抓得恰到好處,路鸢汶回頭等了兩三秒,一看來人真是連自己都驚了。
“哇!這不是我們早上睡過頭的路美人嗎!睡醒啦?”方堂前腳還在碎嘴,一擡頭撞見路鸢汶,當即展開雙臂,下一秒就想狂奔上來。“好巧哇。”
“太巧了……”路鸢汶被他熊抱了一把,莫名其妙地跳了段交際舞,也笑道,“是幸會。公路殺手。”
“……”方堂臉上的笑容登時戛然而止,皮肉不笑起來,“你也笑我!還能不能好好當彼此的知心朋友了?”
“在這裡有傳說,聽見牛是神的使者,撞到有好運,沒準是老天要預祝你拍攝順利呢,你看今天的太陽有多大……”路鸢汶随口忽悠他。
他們一行浩浩蕩蕩的也來辦入住,等一會打算先各自回房間換身衣服,接下來就去湖邊踩點。特殊拍攝許可什麼的都批了,正式的拍攝定在明早,還要去看精彩絕倫的大西北日出時分。
路鸢汶在電梯聽見又是日出時還愣了一下,過了一會腦中靈光一現,問:“該不會……”
“這次雜志的主題就是日出,全是日出,所以日子其實還蠻苦的,你這回也算有得熬了。”雖然說着辛苦,但方堂滿眼揶揄,哪哪都是幸災樂禍的樣子。
路鸢汶貨真價實地心頭一跳。
他馬上又要朝着溫檠野問出自己的口頭禅了:這不對吧?咱倆是不是未免也有點太——暧昧了?——你本來就得拍半個月的日出,然後我一撺掇,還要看日出,你居然也同意了!
有時候人的心思太缜密是一種罪過,路鸢汶的腦子超負荷太久,稍有一點波瀾他心裡就地動山搖,沒法承受。上午和溫檠野抖機靈時,路鸢汶還很開心,等意識到自己太開心時立馬在車上刷了倆小時李響的消息。
李響才是他最強力的一挂抑制劑,路鸢汶心神不定,頭大如麻,一時真有點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