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算替他還，他不也證據确鑿了嗎？”路鸢汶開玩笑道，“都查出來關聯他手機号了。誰還能救得了他？”

“多好！”老魯大笑道，“隻要你别再心軟，自有王法替你主持公道！”

話雖這麼說，但路鸢汶挂了電話，卻還是有點不是滋味。好在回來之前，路鸢汶又和溫檠野掃蕩了便利店，就算是借酒消愁也還有滿滿一兜的冰啤酒和可樂。

本來算是‘大仇得報’，不過路鸢汶憂心忡忡的不管誰看都得看出來，溫檠野在床下椅子上悠閑地吃着薯片，一看他愁眉苦臉，不由得好笑。能讓路鸢汶還露出這個表情的人實在不多，溫檠野也不至于落進下石，反而一邊看電影，一邊等着旁邊的路鸢汶獨自發酵。

最初的最初，每個人的愛情都是純潔無暇的，不過随着日複一日被社會的毒打，有些東西就變質了，有一部分變得惡臭難聞，很多人不堪其擾，就決定自斷雙臂，從此不再談論愛情……

溫檠野等着路鸢汶會做點什麼，但等目光落在電影人物忽然狂躁地彈起鋼琴上時，思緒反而走遠了。

接着男女一起走到了洋溢着夢幻色彩的城市天際線前，兩人圍着電線杆就此開唱。

“他倆最後分手了。”路鸢汶也突然擡起手，指着屏幕沖溫檠野道。

“……”

溫檠野出走的靈魂複位，幽幽地看向路鸢汶，手上的薯片也停了：“你想了半天想出來可以轉移注意力的策略就是激怒我？”

路鸢汶一看就是來勁了，但表情卻不敢表現得太張揚，謹慎道：“我說得是事實啊！”

“……”

這電影也挑得實在是好，他倆在屏幕外對峙，屏幕内男女也開始據理力争——論純粹爵士樂的誕生。

“你休想。”溫檠野沉默了一個時間段以後，道，“……我是絕對不會和你吵的。休想激怒我。”

“随便和我說點什麼吧？我是真的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好了。”路鸢汶從另一個床頭爬過來，沖溫檠野道，“你看他們！”

同樣是吵架——約會——踩雷——工作——看電影——再一次約會——路鸢汶和溫檠野還在大眼瞪小眼，但電影裡行動力爆棚的男女主已然超脫，用飛一般的速度向後延伸。他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如果我的人生也能按幀過日子就好了，我真希望它立刻跳到下一頻裡去。我真不想卡在兩幀之間再受折磨了。”路鸢汶說。

“……但别把我也扯進你的折磨裡去。”溫檠野說，“含糊不清可不行。”

“别這樣嘛……”路鸢汶撲哧一聲笑了，又朝他張開手，“我真的很苦惱。我在向你求助……”

溫檠野伸了伸手，等路鸢汶直接撲過來，才猶豫了一下，不過路鸢汶已經一腳踩着地闆過來了，他倆現在共坐一把椅子上。“這太糟糕了。”溫檠野悶哼道，“……我也有原則的。”

“你的原則是什麼？”路鸢汶問。

“是絕對不參與你和李響之間的關系。不過……”溫檠野忽然改了主意，過去抱住了路鸢汶，說，“我可以安慰你。雖然我并不關心你倆究竟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路鸢汶繼續問。

“principles are principles，but……”溫檠野過了一會，說，“I think i love you.So your grief won’t scare me.Maybe i should inch a little——closer to you.”（原則是醬嬸的~不過~我愛你~所以你吓不跑我~我還覺得我可以再近一點一點捏~）

其實他叽裡咕噜說一堆，路鸢汶也就聽懂一個but和i love you，但依舊不妨礙路鸢汶心頭一跳，心情突然豁然開朗，湊上去又照着溫檠野的臉響亮的‘啵’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