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很安靜,電話那頭的人由于情緒激動,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所以車裡的人幾乎都聽到了電話那頭說的話。
莊毅愣了幾秒,說:“她出什麼事了?”
電話那頭的人說話的音量依舊很高:“我也不清楚,但是她這兩天經常說有人在後面跟着她,我們以為是她學習壓力大,精神狀态不太好,結果我們今天去學校門口吃飯的時候,發現她昏倒在了巷子裡!”
電話那頭又三言兩語說了什麼,蔣勝沒聽清楚,隻聽莊毅最後說道:“你們現在在哪?好,我馬上過去。”
莊毅挂了電話,閉了閉眼道:“錢歡歡出事了,我得去校醫院看看她。”
李澤杭坐在前排,沒回頭,問道:“沒什麼大礙吧?”
莊毅:“不知道具體情況怎麼樣,我得過去一趟,才知道怎麼回事。”
蔣勝看着窗外,說:“我們跟你一起過去。”
莊毅小聲咕哝了一句:“你們是不放心她,還是不放心我?”
蔣勝轉過頭,目光犀利地看着他:“你說呢?”
莊毅被看得後背發毛,乖乖住了嘴。
車很快到了學校,幾人直奔校醫院,找到錢歡歡的所在的診室,她的舍友正在幫醫生換打點滴的藥瓶。
錢歡歡的舍友像是沒想到會來這麼多人,直直打量了一圈來人,最後看向莊毅,問道:“你是莊毅吧?我之前好像在宿舍樓下見過你,我是錢歡歡的舍友王詩語。”
莊毅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錢歡歡,說:“麻煩你了。”
王詩語客氣道:“不麻煩。”
莊毅皺着眉,朝正在換藥瓶的醫生問道:“她現在情況怎麼樣?”
“目前看來是由于血糖低引起的暫時性昏迷,已經給她輸了葡萄糖。”醫生挂好藥瓶,回過頭,衆人一看,是劉小琪。
劉小琪一見李澤杭,頓時眼睛一亮:“小帥哥,你好久沒來了!”
她走了過來,蔣勝忙往旁邊走了兩步,微微擋在李澤杭身前:“什麼意思?還盼着我們天天跑校醫院不成?”
劉小琪忙道:“呸呸呸,我隻是太久沒見到小帥哥了,還有點怪想他的嘞!”
蔣勝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指了指床上的錢歡歡,問道:“她什麼時候能醒?”
劉小琪終于收起臉上嘻嘻哈哈的神色:“已經打完一瓶葡萄糖了,應該很快就能醒。你們在這照顧她,我先去忙别的事。”
說完,她又沖李澤杭眨眨眼:“拜拜,小帥哥。”
送走劉小琪,莊毅馬上抓着王詩語問道:“對了,你剛才在電話裡說,歡歡說這兩天有人跟着她,是怎麼回事?”
王詩語搖搖頭:“錢歡歡平時不太跟我們一起玩,她的行蹤我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們發現她最近有點奇怪,經常早出晚歸,回來的時候感覺整個人都特别累,有時候還神神叨叨地說有人跟着她,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早出晚歸?大概幾點?”李澤杭問道。
王詩語想了想,答道:“早上八點上課,她一般八點前就出門了,晚上七八點左右才回宿舍。”
李澤杭看向王詩語,繼續問道:“那她去上課了嗎?”
王詩語搖搖頭:“我們宿舍幾個都是不同專業的,所以不太清楚她的出勤情況。”
曾鑫看了一眼莊毅,試探着問道:“會不會,她最近交了什麼新朋友?”
“你指的是……”王詩語也跟着看了一眼莊毅,仔細回想了一會,搖了搖頭,說:“應該沒有,我們宿舍的人有時候會在樓底下碰到她,都隻有她自己一個人。”
李澤杭蹙眉道:“那她最近還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王詩語瞥了一眼床上的錢歡歡,錢歡歡躺在床上,還帶着精緻的妝,但卻掩不住臉上的疲态。
她往外走了幾步,壓低了聲音說:“她最近好像到處找人借錢,不知道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她把我們宿舍的人都問遍了,我們借了她一點,不過好像也不夠,不知道她還有沒有找其他人借。”
莊毅皺了皺眉,問道:“除了你們,她還有向其他人借錢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王詩語拿起桌上的包,掏出一張紙,在紙上寫了個号碼:“我一會還有事,後面就麻煩你們照顧她了,等她醒了通知我一聲,這個是我的号碼。”
莊毅點了點頭,接過紙張,又把王詩語送到門口,才悻悻地折了回來。
蔣勝看了一眼床上的錢歡歡,安安靜靜地躺着,少了平時犀利的鋒芒,看起來竟然有幾分可憐。
“允許你把錢歡歡加回來幾天。”他沖莊毅說:“她說萬一真被什麼人,萬一真出了什麼事……”
“原來是你拿莊毅手機把我删了?你巴不得我出事吧?”
床上的錢歡歡悠悠轉醒過來,聽見蔣勝正說自己的事,出于慣性,便怼了一句。
“呦,醒了。”蔣勝一挑眉:“還能頂嘴,看來沒什麼大礙。”
錢歡歡雖然化着妝,但還是能看出來臉色發白。她想起身坐着,結果使了兩次勁,都沒成功,于是又認命地躺回枕頭上。
莊毅給她倒了一杯熱水,遞了過去。
錢歡歡看着腦袋頂上的那杯熱水,說:“扶我起來。”她的聲音雖然比平時微弱了不少,但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強勢。
莊毅深吸一口氣,将她從床上扶起來,又把水遞到她跟前。
錢歡歡接過水,在嘴邊吹了幾下,結果還是被燙到了。她“斯哈斯哈”地吐着舌頭,把水放回桌上,然後給了莊毅一記眼刀:“是不是想燙死我?”
莊毅癟癟嘴,隻好又去飲水機幫她接了涼水。
“這還差不多。”錢歡歡終于滿意地喝了一口水,問道:“對了,我記得我好像在巷子裡暈倒了,是你們送我來校醫院的?”
“當然不是。”蔣勝兩隻手插在口袋,涼涼地說:“我們隻會讓你在巷子裡自生自滅。”
錢歡歡哼了一聲:“我也不指望你,誰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安的什麼心。”
莊毅歎了口氣,忙接過話頭,說:“是你舍友送你過來的,她告訴我們,你這兩天老說自己被跟蹤,真的假的?”
錢歡歡“砰”地把杯子放到桌上,水從杯子濺出來,落到她的手背上,她滿不在乎地把濕漉漉的手背讓被子上一抹,說:“還能是假的?你當我是在編故事,還是精神失常?”
“都挺像的。”曾鑫小聲嘀咕道。
“到底怎麼回事?”莊毅帶着一絲怒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