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e.”

布魯德海馬戲團的帳篷像一隻巨大的，褪了色的古老野獸，在夜風走微微鼓動。

入口處的彩燈明明滅滅，映出海報上誇張的笑臉和扭曲的字體：「世界之最！死亡飛人！火焰魔獅！」

提姆捏緊飲料罐，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蚊子。

“你确定這地方有營業執照嗎？”他壓低聲音指向遠處，“那獅子看起來像三天沒吃飯。”

米諾斯站在他的身側，紅發在霓虹燈下泛着暗紅的光。

他單手插兜，另一隻手拿着一杯從路邊攤買來的蜂蜜茶，顯然達不到他的标準，因為他隻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概率分析。”

他擡手捋了捋被晚風吹亂的頭發，淡淡道：“87％的表演者另有職業。”

迪克從售票處小跑過來，手裡抓着三隻熒光棒——粉色的。

“VIP座位！”他對着兩人咧嘴一笑，“正對飛人索道，絕對刺激。”

提姆看着那些粉色熒光棒，表情複雜：“你…故意的？”

迪克吹着口哨假裝沒聽到，轉身拽着兩人往裡走。

帳篷裡彌漫着爆米花的甜膩和動物皮毛的腥氣，觀衆席的木椅嘎吱作響。米諾斯剛坐下時，手指在凳面輕輕一摸，指腹瞬間粘上一層薄灰。

“衛生評級：E。”他冷聲說到。

“看！那是‘死亡搖擺’菲利普！”迪克興奮地指着高空秋千上的雜技演員，“他能在30米空中連翻五個跟鬥——”

“然後摔斷脖子。” 米諾斯在旁邊冷淡地補充，目光掃過秋千支架上松動的螺栓。

提姆咬着迪克強行塞給他的棉花糖，含混不清地說：“你确定團長隻走私了雪豹？這安全措施像稻草人設計的。”

帳篷頂端的聚光燈突然閃爍，音樂詭異地變調。

空中飛人演員騰空的瞬間，米諾斯的瞳孔驟縮。

鋼絲斷裂的“铮”聲被觀衆的驚呼淹沒。

演員像折翼的鳥般墜落，而正下方是毫無防護的表演圈。

提姆的棉花糖竹簽脫手墜落。

迪克已經撐住欄杆準備躍下接住掉落的演員以免再次發生令他恐懼的事件。

“别動。” 米諾斯按住迪克的手腕，指尖一彈。

一根近乎透明的鋼絲從袖口急飛而出，通過傳送門精準纏住下墜演員的腰部，在離地三米處猛然繃緊！

觀衆席爆發出掌聲，以為是新節目。

“左側通道，拿麻醉槍的灰西裝。” 米諾斯低聲說，手腕微轉将演員緩緩放回地面。

提姆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有個男人正慌張地往後台擠，手裡拎着疑似鋼絲切割器的工具。

“我去逮人！”迪克翻身越過座椅。

米諾斯拽住他飄飛的衣角：“你負責穩住觀衆。”他朝提姆偏了偏頭，“德雷克，後台監控。”

提姆已經掏出手機：

“正在黑進他們的安防系統……等等，獸籠區的鎖怎麼全開了？！”

帳篷深處傳來鐵籠撞擊的悶響，接着是雪豹的嘶吼。

米諾斯扯開領口，露出藏在項鍊裡的微型EMP裝置。

“薇拉。” 他對着耳釘說。

薇拉秒懂：“粉紅LED幹擾模式啟動！”

整座帳篷突然沐浴在刺眼的粉光中，觀衆尖叫着捂住眼睛。借着混亂，米諾斯踏着座椅借力躍起，鋼絲纏住頂棚橫梁，像幽靈般蕩向獸籠區——

然後精準踹飛了正在開鎖的幫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