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的彩燈旋轉，音樂震耳欲聾，斯蒂芬妮站在DJ台上，手裡舉着一杯無酒精氣泡飲料（布魯斯嚴格規定），對着麥克風大喊：

“今晚——沒有作業！沒有考試！隻有狂歡！”

人群爆發出歡呼，紙屑和彩帶漫天飛舞。

角落裡，米諾斯靠在飲料桌旁，手裡拿着一杯橙汁——至少在旁人看來是橙汁。

實際上，阿爾弗雷德“不小心”把一瓶低度果酒混進了飲料桶，而米諾斯精準地盛到了唯一一杯。

他抿了一口，酒精的甜澀在舌尖蔓延，眉頭微微舒展。

“未成年飲酒，埃弗裡？”提姆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帶着調侃。

米諾斯頭也不回：“誤差範圍内的微量攝入。”

提姆笑着站到他旁邊，手裡是一杯真正的可樂。

“布魯斯要是知道——”

“他會先查你的咖啡因攝入量。”米諾斯淡淡反擊。

兩人并肩站着，看着斯蒂芬妮在舞池中央拉着迪克跳滑稽的華爾茲，迪克的領帶已經被她系成了蝴蝶結。

一個穿着亮片裙的女生突然攔住米諾斯，臉頰泛紅：“米諾斯！能、能請你簽個名嗎？”

她遞過來一本畢業紀念冊，頁面上赫然貼着米諾斯的學生照。

提姆挑眉，識趣地後退半步，假裝對飲料桶産生了濃厚興趣。

米諾斯面無表情地接過筆，迅速簽下名字。

女生卻沒走，反而湊近一步：“其實……我一直想問你，畢業後要不要一起去看——”

“他沒空。” 提姆突然插話，手臂自然地搭上米諾斯的肩膀，“我們全家要去南極考察企鵝，對吧？”

米諾斯側頭看他，綠眼睛在旋轉彩燈下忽明忽暗。

“……對。”他最終附和。

女生失望地離開後，提姆立刻松開手，咳嗽一聲：“呃，救場而已。”

米諾斯的目光落在提姆泛紅的耳尖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酒杯邊緣。

“謝謝。”他低聲說。

派對漸入高潮，斯蒂芬妮不知從哪裡搞來一頂畢業帽，硬扣在米諾斯頭上。

“笑一笑嘛，畢業生！”她戳他的臉頰，“你可是跳級的天才，17歲就高中畢業了诶！”

米諾斯任由她鬧，隻是擡手扶正歪掉的帽子。

提姆站在一旁，看着彩光掠過米諾斯的側臉——他喝酒後眼尾會微微泛紅，像抹了極淡的胭脂。

他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低頭喝了口可樂。

有些界限，現在還不能跨過。

深夜，派對散場，斯蒂芬妮被迪克扛上了車，她偷喝了米諾斯的果酒，現在正高唱法語版校歌。

米諾斯和提姆慢慢走在後面，影子被路燈拉長。

“大學宿舍申請了嗎？”提姆突然問。

米諾斯搖頭：“住校規矩太多，我在理工大附近買了公寓。”

“一個人住？”

“守夜和薇拉在。”

提姆踢了下石子：“哦。”

沉默蔓延。

米諾斯突然停下腳步，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鑰匙扣——微型蝙蝠镖的形狀，邊緣刻着“R”。

“備用鑰匙。”他遞過去，語氣平淡得像在讨論天氣，“如果你逃課需要據點。”

提姆愣住，心跳突然加快。他接過鑰匙扣，指尖擦過米諾斯的手掌。

“……謝謝。”

米諾斯已經轉身走向機車，背影挺拔如常，隻有耳根在夜色中微微發燙。

…三年而已，他可以等。

一夜的狂歡過去後給人留下的是難受的宿醉。

阿爾弗雷德将煎蛋輕輕放在米諾斯面前時，紅發少年正用指節抵着太陽穴，面前的紅茶比平時多放了兩片檸檬。

“解酒效果提升37%”米諾斯低聲說，“謝謝。”

老管家微笑：“考慮到您昨晚的‘微量攝入’，我想這是必要的。”

斯蒂芬妮像陣紫色旋風般沖進餐廳，抓起吐司就往嘴裡塞：“我的頭要炸了——等等，米諾斯你居然起床了？”她眯起眼，“你明明喝得比我還多！”

米諾斯将止痛藥推到她面前：“代謝速率不同。”

提姆踩着點晃進來，頭發亂翹，校服領帶歪到肩膀。他目光掃過米諾斯恢複如常的耳尖，又迅速移開：“早。”

布魯斯放下報紙：“斯蒂芬妮，你的法語老師十分鐘前來電。”

“噢不！”她慘叫，“我忘記視頻測驗了！”

迪克從樓梯上探出頭：“需要僞造網絡故障嗎？我認識個黑客——”

“迪克少爺，”阿爾弗雷德溫和地打斷，“您的警用通訊器在響。”

早餐後唯一的高中生還得去學校，米諾斯将機車停在校碑前，摘頭盔時發現提姆還抓着後座扶手。

“到了。”

“知道，”提姆沒動，“就是好奇...你公寓真有空房間？”

陽光穿過米諾斯的睫毛，在臉頰投下細碎陰影：“書房可改造成臨時卧室。”

“哦？”提姆歪頭，“給誰準備的？”

米諾斯重新戴上頭盔：“逃課人士。”

發動機轟鳴聲中，提姆的笑聲被完美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