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九龍寨

雨水沖刷着狹窄的巷道，霓虹燈在濕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扭曲的倒影。

布魯斯蹲踞在生鏽的消防梯上，披風垂落如蝠翼，凝視着下方交錯的暗巷。

他追蹤一條武器走私鍊已有三天，線索指向這座迷宮般的貧民窟。

但今晚，有什麼東西——或者說，某人——打亂了他的計劃。

一道黑影從對面樓頂掠過，快得幾乎像是錯覺。

布魯斯眯起眼。

那不是普通人的移動方式——沒有多餘動作，沒有猶豫，每一次落腳都精準得像是經過計算。

殺手。

他按下通訊器：“蝙蝠女孩，東側有異常。”

芭芭拉的聲音傳來：“已封鎖出口，但熱成像顯示……等等，她消失了？”

“她？”

下一秒，布魯斯的後頸寒毛豎起。

有人在他背後。

他猛地旋身，披風掃過雨水，卻隻捕捉到一縷殘留的風。

遠處的晾衣繩微微晃動，某個纖細的身影已消失在樓宇之間。

米諾斯摘下機車頭盔，雨水順着紅發滴落。他剛結束在哥譚理工的晚課，守夜的輪胎上還沾着跨海大橋的泥漬。

提姆的聲音從塔内傳來：“你遲到了。”

“暴雨。”米諾斯簡短地回答，将一份文件夾扔在控制台上，“香港的情報。”

文件夾自動攤開，全息投影顯示出模糊的監控截圖——一個戴面具的黑衣少女站在集裝箱上，姿态如貓般警覺。

“這是……”

“布魯斯的新麻煩。”米諾斯脫下濕透的外套，“或者，新隊友。”

提姆放大圖像，皺眉：“沒有任何背景資料？”

“黑戶。代号‘孤兒’。”米諾斯調出另一段錄像：少女在0.3秒内放倒了六名持槍守衛，動作幹淨得像在跳舞，“芭芭拉說，她似乎……讀得懂戰鬥意圖。”

錄像中，少女突然擡頭，直視隐藏攝像頭——仿佛透過屏幕看着他們。

提姆的咖啡杯停在半空：“你覺得布魯斯會帶她回來？”

米諾斯看向窗外的雨幕：“取決于她是否願意被找到。”

與此同時，布魯斯的鈎爪槍釘進混凝土，他在空中蕩過巷口，終于截住了那道黑影。

少女站在雨中的電線杆頂端，黑衣緊貼瘦削的身軀。

她沒有蒙面，亞洲面孔上最醒目的是那雙眼睛——黑得純粹，卻又亮得驚人。

“你是誰？”布魯斯問。

少女歪頭，雨水滑過她的下巴。她指了指自己，又做了個飛翔的手勢。

‘蝙蝠。’

然後她指向布魯斯，手指劃過喉嚨。

‘但你不是來殺我的。’

當芭芭拉的無人機掠過上空時，少女突然躍起，腳尖輕點無人機外殼借力，消失在雨霧中。

最後一瞬，她回頭看了布魯斯一眼——

那眼神讓布魯斯想起多年前的刺客聯盟。

純粹，緻命，且孤獨。

米諾斯的手機震動，布魯斯的加密簡訊：

【需要語言專家。】

他看向正在調試新裝備的提姆：“你的中文課作業呢？”

提姆頭也不擡：“在書包裡……等等你要幹嘛？”

米諾斯已經抽出那本皺巴巴的教材：“基礎問候語。”

“你認真的？那姑娘能徒手拆裝甲車！”

“所以要先說‘你好’。”米諾斯将書塞回他懷裡，“除非你想看她拆泰坦塔。”

守夜的車燈閃爍兩下，投影出香港地圖，某個紅點正在碼頭區域規律移動。

提姆歎氣：“斯蒂芬妮要是知道我們準備收養新妹妹……”

“不是收養。”米諾斯戴上頭盔，“是救援。”

機車引擎轟鳴着沖進雨夜，尾燈在積水裡拖出長長的紅痕，像未幹的血迹。

香港·碼頭區

雨水在集裝箱上敲打出密集的節奏，米諾斯和提姆潛伏在陰影中。

守夜的引擎早已熄滅，僅依靠慣性滑行至目标點，輪胎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熱成像顯示她在C7區，”提姆壓低聲音，調整着護目鏡的焦距，“但信号時斷時續——她好像能預判監控死角。”

米諾斯将一枚微型探測器彈向高空，裝置展開如蝙蝠翅膀：“不是預判。”

探測器傳回的畫面上，黑衣少女正仰頭看向鏡頭：“她在模仿。”

畫面中的卡珊德拉突然擡手，指尖劃過自己眼睛，又指向鏡頭後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