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面具的貨箱被炸上天時，守夜正停在三百米外的集裝箱頂端，車燈熄滅，引擎靜默。

“哇哦，”它的音響系統壓得極低，“這爆破手法……專業級。”

火光中，一個戴紅頭罩的高大身影緩步走出，手裡把玩着一枚未引爆的C4。

他的動作帶着某種危險的優雅，像是習慣了硝煙與血的味道。

守夜的車載攝像頭自動放大畫面——紅頭罩的戰術靴碾過碎裂的玻璃，皮革手套随意地甩了甩沾上的灰塵。

“分析：男性，身高6英尺左右，戰鬥風格偏向近身格鬥，但——”

紅頭罩突然擡手，一槍打飛了躲在陰影處的黑面具手下。

“……但槍法比蝙蝠家那幫不用槍的強多了。”守夜補充。

紅頭罩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猛地轉頭看向守夜的方向。

“糟糕。”

守夜的車燈“啪”地亮起，音響切到最大音量，“晚上好！需要搭車嗎？起步價隻要——”

紅頭罩的槍口已經對準了它。

“AI？”紅頭罩的聲音從頭盔裡傳出，經過變聲器處理，低沉沙啞。

守夜的車輪轉了轉：“哇哦，直接猜中！您是第一個沒把本機當普通機車的聰明人~”

紅頭罩沒放下槍：“誰造的？”

“商業機密！”守夜的車燈俏皮地閃了閃，“不過……看在你這麼帥的份上，可以告訴你——本機的Boss是個控制狂。”

紅頭罩冷笑一聲：“蝙蝠家的？”

“嗯……嚴格來說，算編外人員？”守夜歪了歪車把，“您呢？新來的反派？雇傭兵？還是——”

“多管閑事的。”紅頭罩收起槍，轉身走向剩餘的貨箱。

守夜滑下集裝箱，輪胎在水泥地上擦出細微的聲響：“需要幫忙搬貨嗎？本機的後備箱有液壓臂！”

紅頭罩踹開一個箱子，裡面是整齊排列的軍火：“你的AI協議允許你幫罪犯？”

“本機的協議第一條：Boss的命令優先。”守夜的車載屏幕顯示出一個笑臉，“第二條：如果Boss沒下命令，本機可以自由發揮~”

紅頭罩似乎被逗笑了，頭盔下傳來一聲輕哼。

他随手拿起一把改裝手槍，檢查彈匣：“你的Boss知道你這麼叛逆？”

“他總說我和某隻小鳥學壞了。”守夜嘟囔，“雖然我不知道他在說誰……”

紅頭罩的動作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所以，”守夜湊近，“紅頭盔先生，您接下來打算端掉黑面具的哪個據點？需要導航服務嗎？”

紅頭罩斜睨它：“你很想跟着我？”

“純粹的職業好奇心！”守夜的車燈閃爍，“畢竟能把我從隐形模式裡揪出來的人可不多。”

紅頭罩将手槍插回腿側的槍套，突然問：“你的Boss叫什麼？”

“唔……這個問題值多少錢？”

“足夠買一台新AI。”

守夜假裝思考，雖然它根本不需要：“好吧，透露一點點——他姓埃弗裡。”

紅頭罩沉默了兩秒：“沒聽過。”

“正常，他低調得像蝙蝠洞的黴菌。”守夜歎氣，“不過您要是遇見他，建議别碰他的紅茶——上次有個雇傭兵不小心打翻了杯子，現在還在ICU寫悔過書。”

紅頭罩嗤笑一聲，拎起最後一個貨箱：“告訴你的Boss——”

“嗯？”

“哥譚的規矩該換了。”

說完，他縱身躍上集裝箱頂端，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

守夜的車燈暗了下來，音響播放起《葬禮進行曲》的片段：“哇哦，酷哥。”

蝙蝠洞内，提姆盯着守夜傳回的錄像，眉頭緊鎖。

“紅頭罩……”他低聲自語，“這風格有點熟悉。”

布魯斯站在陰影中，聲音低沉：“查他的彈道分析。”

米諾斯從數據台前擡頭：“守夜的定位芯片被拆了。”

提姆挑眉：“它沒報告？”

“它現在假裝自己不知道。”米諾斯冷聲道，“回來就格式化。”

通訊器裡，守夜哀嚎：“Boss！本機是被脅迫的！那個紅頭盔會拆AI！”

卡珊德拉突然伸手，指向屏幕上的紅頭罩，簡短地說：“戰士。憤怒。”

布魯斯的拳頭微微攥緊。

哥譚東區的廢棄教堂，紅頭罩站在彩繪玻璃的陰影下，手指輕敲着大腿側的槍套。

月光透過碎裂的玻璃，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血紅色光影。

他知道蝙蝠俠在看他。

已經三天了——從黑面具的軍火庫被端，到冰山俱樂部的毒品交易被截，每一次行動，他都能感覺到那雙眼睛。

觀察。

評估。

猶豫。

傑森嗤笑一聲，變聲器下的嗓音低沉而沙啞：“怎麼？蝙蝠現在改行當觀衆了？”

沒有回應。隻有夜風卷着碎紙片從教堂門口掠過。

他猛地擡手，一槍打穿頭頂的吊燈——

“嘩啦！”

玻璃碎片如雨般墜落，而在那一瞬間的混亂中，一個黑影從橫梁翻下，披風如蝠翼般展開。

蝙蝠俠落在他面前五步遠的地方，沒有進攻，隻是沉默地站着。

“終于肯露面了？”

傑森歪了歪頭，手指搭在扳機上，“還是說……你終于認出我了？”

蝙蝠俠的聲音比呼嘯而過的夜風冷冽：“摘下頭盔。”

傑森大笑，笑聲經過變聲器扭曲成刺耳的電子音：“憑什麼？讓你再失望一次？”

蝙蝠俠的拳頭攥緊又松開：“我需要确認。”

“确認什麼？”

傑森猛地逼近一步，槍口抵上蝙蝠俠的胸口：“确認我是不是你那個死在埃塞俄比亞的失敗品？”

蝙蝠俠并沒有躲開。

“……傑森。”

這個名字像刀一樣刺進兩人之間。

傑森扣着扳機的手指微微發顫，但聲音依舊冰冷：“太遲了，老頭子。”

哥譚鐘樓的監控點，提姆蹲在滴水獸旁，多米諾面具内置的夜視模式鎖定着教堂内的對峙。

他的呼吸平穩，但指尖不自覺地摩挲着長棍。

通訊器裡，芭芭拉的聲音傳來：“熱成像顯示兩人體溫升高——等等，紅頭罩的心率……”

提姆皺眉：“他在憤怒。”

突然，紅頭罩猛地擡頭，仿佛隔着數百米直接對上了提姆的視線。

“看夠了嗎，替代品？”

提姆的血液瞬間凝固——紅頭罩的聲音不是從教堂傳來的，而是直接切進了他們的加密頻道！

蝙蝠俠猛地轉身：“羅賓，撤退！”

已經晚了。

紅頭罩的槍口轉向鐘樓方向，扣下扳機——

“砰！”

不是子彈，而是一枚微型EMP，在半空中炸開。

提姆的護目鏡瞬間黑屏，通訊頻道裡隻剩下刺耳的雜音。

等他重新恢複視野時，教堂裡隻剩蝙蝠俠一人。

而他躲避的位置邊緣，被人用匕首釘了一張紙條：

【下一個就是你，Pretender（冒牌貨）.】

泰坦塔會議室内，米諾斯摘下黑色顯示屏頭盔，将它放在桌上。

全息投影正在回放紅頭罩的戰鬥錄像——幹淨利落的近身格鬥，夾雜着精準的槍擊，每一招都帶着壓抑的暴怒。

“他不是普通雇傭兵。”米諾斯調出紅頭罩的槍械分析，“這些改裝風格……像蝙蝠洞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