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鵲隻是試着提了一嘴,沒想到谯硯舟就這樣自然躺下來,睡過去。
谯硯舟的呼吸速度逐漸平緩規律,林驚鵲收起自己的手機,走到沙發邊蹲下來,全然的熱忱的盯着處于睡夢中的人。
林驚鵲的視線先是落在谯硯舟長長的睫羽上,再是飽滿瑩潤的紅唇上,以及他睡夢中也微微緊皺的額頭上,忍不住的伸手想要撫平,卻在即将觸碰時收回了手。
林驚鵲不忍擾了他這份安眠,将搭在扶手上的毛毯展開蓋在谯硯舟的身上,在沙發邊的地毯上坐下來,感受這片刻的靠近。
等他醒來後,就不能這樣近距離的和他坐在一起了。
嘟嘟嘟——
門外傳來的輕微的敲門聲,讓林驚鵲的意識從遐思裡回歸,他回頭确認谯硯舟沒有被吵醒後,起身打開了房門,屋外站着的是餐廳的經理,便問道:“什麼事?”
“林先生,谯先生包間中的客人在尋他。”
“我知道了。”林驚鵲從屋内走出來反手關上門,說道:“你去忙吧,我過去看看,帳單挂在我名下。”
林驚鵲打發走經理後,站在谯硯舟請吃飯的包間門口,整理好臉上的表情,推門走了進去,率先與喝的滿臉通紅的鄭一飛打招呼,“鄭導。”
屋内的三人已經轉移到沙發上,喝着解酒的茶水,見到來人是林驚鵲之後,鄭一飛稍作驚訝便恢複了往常,笑着問道:“硯舟呢,剛才他說喝多了出去透透氣,一直沒回來。”
“谯老師喝多了,在外面休息區睡了過去,我讓人把他扶到休息室了。”
鄭一飛眼含深意的看了林驚鵲一眼,跟兩位老總說道:“看樣子硯舟是無法送兩位了,那就由我代勞吧。”
傅總站起身,笑着擺手,“不用了,司機在樓下等着我,今天喝的有點急,下次咱們再繼續。”
孫總見狀,“傅總,一起吧,我得司機也在樓下。”
林驚鵲跟在鄭一飛和兩位老總的身後一起下去,餐廳經理已經拿着林驚鵲提前吩咐準備好的食盒等在了門口,裡面裝的是用來解酒的湯水和甜品。
林驚鵲示意工作人員送到車上,溫文有禮的說道:“給大家準備了一些解酒的吃食,有需要的話就用一些。”
兩位老總誇贊了一句有心,便上車離開了。
鄭一飛跟林驚鵲說了幾句話後,在等待已久的助理陪伴下,也離開了。
谯硯舟睜開眼睛,緩緩地坐起身,就着屋内的小燈環顧四周,辨别出自己還在「煙雨樓」,這是留給林驚鵲的專屬包廂。
他将身上蓋着的毛毯整理好之後,起身離開下了樓。
餐廳的經理看見谯硯舟的身影後,立刻迎上來,說道:“谯先生,你醒了。”
“嗯。”谯硯舟揉揉僵硬的脖子,不以為意的道:“我包間的客人呢?”
“他們已經走了,走之前林先生給客人準備了解酒湯。”經理又指了指角落坐着玩遊戲的人說道,“你的工作人員來了有一會兒了。”
谯硯舟繞過樓梯處遮擋的植物,發現坐在沙發上打遊戲的人是阿澤,伸手拍了他一下。
阿澤扭頭發現拍他的人是谯硯舟後,便收起手機站了起來,順便跟他哥要車鑰匙。
谯硯舟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放在阿澤的手中,看他先一步出去開車後,又對候在一邊的餐廳經理說道:“結賬吧。”
“您的賬單,林先生已經結過了。”他示意谯硯舟稍等,又跑回前台拿了一個食盒跑回來交給谯硯舟,“這是林先生交代給您準備的。”
“多謝。”谯硯舟接過食盒徑直出門上車離開了。
谯硯舟帶着一身酒氣回了自己的房子,走進家門,将食盒放在餐桌上打開,發現裡面是一份解酒的銀耳湯,以及一盅杏仁豆腐。
谯硯舟将那份杏仁豆腐拿出來,猶豫了片刻一口一口的吃掉後,回房洗澡睡覺了。
北城的天氣說變就變,溫度陡然降了不少。
随着冷空氣一同到來,還有《鮮衣怒馬再少年》的内部試映會。
除了目前身在國外拍廣告的許時序無法到場,導演鄭一飛、主演林驚鵲以及夏楠等基本都到場了。
這次谯硯舟以制片人的身份出席,一身銀灰色的休閑西裝,長身玉立的站在一群導演和編劇中,特别出挑,娴熟的和相識的人一一握手。
林驚鵲走進放映廳跟大家簡單的寒暄交流過後,大家回到座位上,影廳的燈光暗下去,熟悉的電影龍标出現在銀幕上。
這也是林驚鵲第一次看見電影的成品,鄭一飛在尊重原著故事的基礎上,聯合編劇對權謀部分進行了改編,具體剪輯之後自己的戲份有多少,成片故事是否完整,自己也不清楚。
察覺到身旁的座位有人落座,林驚鵲轉頭發現是谯硯舟。
影廳内的溫度偏高,谯硯舟将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拿在手裡,隻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衣,坐在他身旁調暗了手機亮度在回消息,恍惚間他好像又看見十年前的谯硯舟。
察覺到林驚鵲的視線,谯硯舟擡頭說了句,“坐這裡方便一些。”
林驚鵲輕聲“嗯”了一聲,将目光再次轉回到了發光的銀幕上。
入目,刺眼的紅,伏屍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