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楚徊家,楚媽媽煲了竹蔗馬蹄茅根瘦肉湯哄嚴理,隻是楚媽媽到底養尊處優幾十年,并不太會做飯,是以菜色對嚴理來說還是過于清淡。當然嚴理也不計較這些,讓他跟楚徊在一起,吃白飯他也沒意見。
楚徊慢慢吃着飯,突然開口:“我辭職了。”
嚴理早就知道這個消息,所以這句話隻是說給楚媽媽聽的,嚴理怕楚媽媽受刺激,放下了碗筷。
楚徊當然了解媽媽的病情,所以才會直接說出來。楚媽媽點點頭:“早叫你不要做了。那你把新區那套房子裝搞好我們搬過去啊?”
嚴理轉過頭瞪楚徊,楚徊跟嚴理解釋:“這套房子是當時賣了城郊的老房子買的,當時我還在住院,沒法現場看房,看位置選的這裡,裝修也是完全委托裝修公司做的。前年新區新開了個無障礙做得很好的盤,我按揭了一套,去年就交房了,不過這邊離公司近,就一直住這邊。”
嚴理想到楚徊剛剛受了傷,就要操持這些事,心裡有些難受,說:“以後這些事都有我。”
楚媽媽插話:“你們要膩歪也等老太太不在的時候啊。”
楚徊給嚴理頭上來了一下,嚴理乖乖轉回去吃飯。
吃過飯,嚴理主動攬了洗碗的活,楚媽媽沒跟他客氣,出門散步去了。
楚徊在廚房門口坐着,看着嚴理叮叮當當地洗碗,開口道:“我打算把這套房子賣了,把新區房子的按揭還清,剩下的錢加上我賬戶裡的錢,能湊出來一百萬。”
嚴理回頭:“你跟我談錢?我爸跟我哥雖然不會給我投資,但是我手上的錢他們是不管的,千兒八百萬的我還是有的,你的錢留着應急就好了。”
楚徊也不跟嚴理争這個,隻說:“這邊做毛絨玩具的都是用民房,甚至車間都沒有,隻做外發,但是多半隻能進夾娃娃機。那些利潤太低,完全靠壓榨工人,你肯定不願意做。我們做,還是瞄準中高端市場和網紅市場,你明白嗎?”
嚴理一邊洗碗一邊點頭:“我這兩天先幫你找個裝修公司,順便物色廠房……啊!”
嚴理點頭太用力,眼鏡順着鼻梁滑進了水池,他心裡一慌手裡的碗也掉進水池發出一聲脆響,嚴理被吓得尖叫起來。
楚徊趕緊進了廚房,靠近嚴理身邊,握了一下嚴理的手,從碎瓷片裡撿出嚴理的眼鏡,放在水下沖幹淨,又扯了張廚房紙吸掉眼鏡上的水,拉拉嚴理手:“來。”
嚴理順着楚徊的力道彎腰湊近楚徊的臉,楚徊幫嚴理戴上眼鏡:“沒什麼問題吧?”
嚴理眨了眨眼:“好像有點不太平衡,問題不大,我明天去調一下就好了。”
楚徊看着嚴理的眼睛:“把碎片打掃幹淨,一點渣都不要留。”
嚴理彈起來:“得令。”
楚徊退回廚房門邊:“我那套房子硬裝已經搞完了,還沒買家具電器而已。”
嚴理更加自信:“這個容易,交給我,你交接這幾天就搞定了。”
要說誰最了解楚徊的需求,那也确實非嚴理莫屬,雖然重逢不過兩個月,但嚴理這兩個月的功夫都花在楚徊身上了,認真程度堪比做畢業設計。楚徊倒不介意嚴理幫他跑腿,嚴理選修過室内設計,兩人身高又相仿,幫他選合适的家具手到擒來,嚴理還很閑,楚徊巴不得他有點事情做。但楚徊也說不清兩人的關系,大約還算不上正經情侶,結婚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不知道嚴理的熱情能維持多久,楚徊不想花嚴理的錢。
楚徊去包裡找了一張卡,塞進嚴理的褲兜:“密碼是你的生日。”
嚴理正戴着家務手套摸水池裡細小的碎瓷片,騰不出手來,隻能回頭着急地說:“幹什麼?”
楚徊平靜地看着嚴理:“房子是我的。”
嚴理看着楚徊堅定的神色,不敢再多說,隻好回過頭繼續摸碎瓷片:“怎麼用我的生日做密碼啊?這麼愛我啊?”
楚徊面色不改:“随機密碼不好記,用自己的生日不安全。”
我的生日記得最清楚,那就是愛我咯。嚴理洋洋得意,脫了家務手套扔到垃圾桶裡,彎腰抱了一下楚徊:“我也愛你。”還是手動輪椅好啊,前後距離短,可以直接抱。
楚徊撥了一下輪圈往後退了一步的距離,看看自己又看看嚴理:“你怎麼跟癞皮狗一樣?”本來以為用手動輪椅的時候腿是并攏的會讓他不方便抱呢,結果反而是更方便了,真是失算。